你深吸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凱亞越過你，站到凱瑟琳面前，你正奇怪這人突然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回頭跟你眨了眨眼，示意你靜待好戲。

他先重複了一遍你最開始說得問題：“女士是什麼人？”

凱瑟琳立刻回答：“女士是至冬國的愚人衆執行官。”

“可是我聽說女士不是愚人衆執行官，而是冰之女皇啊，凱瑟琳。”

凱瑟琳有些詫異，她先“欸？”了一聲，像是聽到了很難理解的話，她先重複了一遍凱亞的問題：“女士不是愚人衆執行官，而是冰之女皇？”接着她快速回答，“ 不，女士是愚人衆執行官，而不是冰之女皇。”

你眉頭抽了一下。

這種發言形式通常是撒謊的人在思考謊言的時候才會用的話術，我們都知道女士是女士，冰之女皇是冰之女皇，而此前你和凱瑟琳的對話能看出她沒有先重複别人的話的習慣，那此刻她的重複問題就有些古怪了。

凱亞并沒有就這樣停止提問，他說：“不不不，我可以确定，女士不是愚人衆執行官，而是冰之女皇。”

凱瑟琳這次笑着否定了凱亞的話：“不，您說錯了，女士就是愚人衆執行官，而并非冰之女皇。”

這次她應該是習慣了凱亞的提問，所以她很順利地回答出來了，但是句式依舊在用上一句凱亞說得話，你意識到她不是在撒謊，而是在變相傳遞一種“可以認同她的話”的印象。

凱亞回頭看了你一眼，他繼續和凱瑟琳說：“欸？可是我明明記得女士就是冰之女皇，怎麼可能是愚人衆執行官呢？”

凱瑟琳張了張嘴，三次古怪的問題似乎真的讓她開始懷疑自己。

她低頭思考了一會，然後僵硬地擡起頭目視前方，口中吐出機械的幾個字。

“重試。”

“異常。”

到此為止，凱亞肩膀壓在牆面上，斜靠在上面，沖你挑了挑眉。

“怎麼樣？”

歎為觀止。

你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凱瑟琳，又看向凱亞，問他：“你是怎麼發現的？”

凱亞聳了聳肩，看凱瑟琳就快恢複正常了，就拉着你先離開冒險家協會的接待窗口，跟你說：“西風騎士團以前的風氣可沒現在好，當然了，現在的西風騎士團在你眼裡可能風氣也不太好，”凱亞笑着說，“以前我負責的職務難免要和商人打交道，要知道商人是世界上最愛說謊話，當時我習慣用這種方式分辨對方有沒有說謊，一般說到第三遍對方就會覺得我心裡有一個底價，不敢繼續說謊了。”

你面目扭曲：“這世界上還有人敢在你面前說謊話？”

凱亞笑了笑，抱起手臂先是解釋：“當時剛好趕上和冒險家協會有交流，我當然就用了這個辦法……”

你了然。

本身同一個問句變換各種形式提問就已經是一個小概率事件了，偏偏凱亞把同一個問題正着反着問了四遍，這種問題就算是問一個普通人都會讓對方頭昏腦脹，更何況是一個人造人。

等等，阿貝多的資料裡好像提到過他是人造人。

凱瑟琳是人造人，阿貝多也是人造人。

不知道凱亞的這種方法，放在阿貝多身上會不會起作用？

“而且……”凱亞攤開手歎了口氣，遺憾道，“就算我現在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凱亞，也還是會有人敢在我面前說謊話，哎……”

“我知道你此刻想指名道姓批評我。”你接過話頭說。

“怎麼會！”凱亞背過手，低頭看向你，笑着說，“如果是你的話，可以随便說。”

……哦？你挑眉看過去。

但是……

“我真的有說過那麼多次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