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苓趁着月色高頭,打算盡快回到自己的房中大暢揮筆,今夜所見所聞實在是有辱斯文,若是不全部吐出來,她實在擔心自己這雙眼睛明日還能否完好如初。
她身姿輕盈的一如往常踩着皓盛軍營的門柱,卻發現今夜的營地門前竟然沒有人守崗。
皓盛軍士如今都懈怠到這般地步了嗎?
看來真如她所言,這新上任不久的皓盛将軍就是一個花架子,練兵不行,整日裡倒是有閑心找他們禦息閣的麻煩。
一想到前幾次的無端上門,害的她被閣主罰了禁足五日,這一記仇,便又盡數塞滿了她的心口。
此仇不報,實在不是她的作風。
第二日,閣主拿着她揮筆豪爽的手冊敲響了她的屋門。
“陶苓,你能不能正經點,這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陶苓伸着懶腰,靠在門框上:“事實就是如此,我如實彙報。”
孜申指着手冊上難以入眼的一行字,不确定道:“你确定這次沒有找錯人?據我所知,此人倒也沒有這般……潇灑另類。”
陶苓肯定道:“這次絕對不會錯,此畫像上的人我仔細調查過了,他是皇上的親兄弟,是和皇上關系最好的王爺,翎青王,對吧?放心放心,趕快将這手冊交給客主,抓緊抹了這單任務吧!”
看着陶苓連此人的身份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大抵是不會錯了,隻是這上面的描繪……孜申又翻了兩頁,直接驚得合上了手冊。
“你搞什麼?後面的小人畫又是怎麼回事?”
陶苓厚着臉皮解釋道:“哎呀,這不是詞彙有限,所聞又少,實在不知如何描述,就隻好畫下來了,簡單明了,那客主一看便懂,也省得她憑空幻想了。”
孜申無語至極,隻道:“你可太為客主着想了。”
“哪裡哪裡,都是閣主教的好,客主為上嘛!”
孜申扶了扶面具,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手裡的手冊讓他覺得燙手,他負手将手冊背在身後,突然嚴肅了起來:“還不抓緊洗漱,今日最後一個到訓練場的人,舉靶一個時辰。”
“什麼?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陶苓睜大了眼,慌不擇亂的開始摸着面盆洗漱,才發現面盆裡幹淨的摸不到一滴水。
“啊啊啊——閣主,你就是故意的。”
訓練場地上,十來個身着黑衣的刺探員正在有序的排練射箭,而在他們面前八十米開外的地方,一個草靶正在微微的抖動着。
舒曼放下箭弓,不耐煩道:“你能不能舉穩點,抖成這樣讓我怎麼射?”
這話剛說完,草靶抖的更厲害了。
“陶苓,你存心故意的是不是?”
舒曼丢下箭弓走過去,略有些生氣道:“你是不是見不得我訓練成績比你好,非要這樣搞是嗎?”
陶苓一張臉被太陽曬的紅撲撲的,額頭兩鬓發絲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臉頰上。她擡頭咬牙道:“你來蹲一個時辰再跟我說道。”
舒曼看着對方一臉的吃力,心裡的怨氣一下子就消失無影,她彎腰盯着那張被汗水打濕的臉蛋,毫不留情的丢下一句:“你活該。”
陶苓實在沒空再搭理對方,她感覺自己的雙臂雙腿酸木難忍,再舉下去她就要倒了。
正在此時,隔壁皓盛軍營來了人,大家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她趁着此時趕緊将草靶扔掉,整個人呈大字形倒了下去。
哎、終于舒服了。
舒曼也被皓盛軍來的人引去了目光,畢竟禦息閣向來跟皓盛軍不對付,此時這番場景,她自然是要上去壓壓對方的勢頭。
她看了一眼完全不顧形象倒地的人,竟無言以對。
這家夥,究竟是怎麼爬上上閣位的?
另一邊,禦息閣的人和皓盛軍士兵圍在一起争論不休,舒曼走近人群聽了一會,大緻是明白皓盛軍此次來找事是因何緣故。她反駁道:“你們為何就認定是我們禦息閣的人弄壞的?你們自己沒看好營地門牌,偏要說是禦息閣的事,我看你們就是有意針對。”
“就是啊,誰會閑得沒事幹,去弄壞你們軍營木牌。”
“我看你們就是賊喊追賊,故意找我們禦息閣的事呗!”
“就是就是……誰不知道你們存心跟我們禦息閣過不去……”
禦息閣的幾人一句搭着一句,将前來讨要說法的幾位士兵逼的有口難言。孜申深知如此下去隻會加深兩家的仇怨關系,忙緩和氣氛道:“你說是我禦息閣弄壞的,你們可有證據?”
皓盛士兵見終于有人講理了,忙道:“自然是有的,你看,這塊的腳印閣主可有眼熟?”
其中一個士兵拿出一塊斷裂的木闆,上面一足清晰的腳印映入衆人眼前。
力度不重不輕,紋理既清晰又平整,能将鞋印踩進木闆中,擅長并且能做到如此腳力的人,禦息閣中隻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