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不為人知的短處被對方堂而皇之的一口點明,陶苓震驚失色:“你調查我?”
“陶姑娘先别急着動怒,本王既然與你合作共事,自是要将你調查清楚,況且這事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至此,陶苓才明白,坐在她面前明豔風雅的男子,正是她等候多時的翎青王。
此人果真如舒曼所言心機深沉,為了印證她的臉盲,竟然換了身打扮前來見她,當真是奸詐小人。
陶苓内心已将他罵的體無完膚,表面仍鎮定應對:“王爺既已知曉,最好還是換個人同你共事,免得日後我錯認了王爺,反倒會給王爺帶來麻煩。”
沈青翎道:“無妨,若是太過循規蹈矩反倒無趣,這樣也挺好。”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奇怪呢?
“待會你随本王出去一趟。”
陶苓擡眼問道:“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陶苓随着沈青翎來到一輛馬車前,沈青翎登上馬車後,随身的近侍屈青則是坐在馬車外的木闆上,陶苓左右看了看,立在原地沒有動。
馬車的窗簾被掀起,露出一張清俊的臉:“怎麼還不上車?”
陶苓道:“禦息閣有主次規矩,不能和客主同乘座駕。”
沈青翎輕笑道:“你這般桀骜自恃的人,也會将禦息閣的閣規記在心裡?”
陶苓被反問的一時無話。
“上車吧!本王可沒那心思再替你尋輛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着,陶苓腰身筆直的端坐在一側,透着簾縫看向窗外的街景。一路上,二人沒再多說一個字,車廂裡的沉默和車外的鬧市形成鮮明對比。随着車轱辘聲戛然而止,馬車停在了一家名為“臨時”的畫坊門前。
陶苓跳下了馬車,看着牌匾上的清秀四字,這名字取得屬實随性了。
她跟着沈青翎入了畫坊,一間三堂連座的屋子裡,四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古墨畫作,行雲字畫。
陶苓不懂詩畫,也無興緻與筆墨之間,立于一旁,耐着性子看着沈青翎與友人寒暄着。
“臨時”的老闆是一位端莊優雅的女子,成熟女人的韻味在她身上散發的淋漓盡緻,讓人不經意就會被吸引了目光。
陶苓目光不移的打量着女子,意外的和對方對視了一眼。
“王爺今日帶來的這位朋友,倒是挺有意思的。”戚海棠将視線收回,對上了沈青翎的目光:“她可有底子?”
沈青翎搖了搖頭:“本王并不清楚,不過看着,應是沒有。”
戚海棠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為難,道:“沒有底子可就難辦了,讓我去教一個新人,實在太費心神了。”
沈青翎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眼神示意着身邊的屈青,後者從腰間掏出一袋銀子擺在桌面上。
“我不需要你教她太多,隻需會畫出本王的樣貌即可。”
戚海棠拿起錢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嘴角揚了起來:“好辦好辦,王爺樣貌俊俏,哪個女子能夠輕易忘得?”
“好聽的話本王不想聽,隻希望你别叫我失望就好。”
沈青翎回身朝着陶苓的方向招了招手,見對方過來了,便道:“這位是戚海棠,是這間畫坊的老闆,今日,你先跟着她學習寫畫。”
陶苓一時摸不着對方話裡的意思:“什麼意思?我為何要跟她學寫畫?”
一旁的戚海棠直接拉過陶苓的手,将對方拉至自己身邊,滿目期待的解釋着:“妹妹,戚姐姐今日心情不太好,希望妹妹能來陪陪我,妹妹可願意?”
心情不太好?可方才明明都見她笑了。
若是擱在平日,陶苓自當直接拒絕,可今日是跟着沈青翎出門,在沒摸清楚對方帶她來此地的目的是什麼,她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戚老闆,我這人嘴笨,也不太會安慰人……”
戚海棠連忙道:“不需要你安慰,你隻需要留下來陪着我,賞畫品茶便好。”
陶苓道:“我不懂畫,茶也隻是當水喝了。”
戚海棠擺擺手:“這些都無妨,你能陪我就好。”說着,她回頭看着待在一旁看戲的二人,“王爺還不走嗎?”
堂堂翎青王被人下了逐客令,沈青翎無奈的用手點了戚海棠的額間,轉身離開了畫坊。
戚海棠和沈青翎的關系并不一般,這是陶苓透過這一舉動發現的細節。
沈青翎走後,戚海棠便端出了一壺酒和兩個杯子,将陶苓喊至臨窗的小方桌前,開始倒酒。
“從這裡往前數的第三家酒館,第四扇窗口,是翎青王常待的地方。”
陶苓順着戚海棠的話看去,果然見到了一位身穿紅衣的男子。
不過拿酒倒酒的功夫,陶苓又忘記了沈青翎的樣貌。
“你喜歡沈青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