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海棠見狀,立刻收起面上的愁容,轉而揚起笑臉:“王爺氣色盛佳,是有什麼好事嗎?”
沈青翎道:“我這确實是有一件舒心的事兒。”說着,他看向陶苓,嘴角的弧度越發揚起。
戚海棠眼裡含着光,問:“是和親的事?”
沈青翎點點頭,身後時逸一步來到戚海棠身前,忍不住道:“說出來你都不敢想,這家夥竟然敢當着皇上和紗羽國大殿下的面,當衆拒親,當時連我都被吓到了。”
“拒……親?”戚海棠揚起眉頭,這個結果确實是她也不敢想的。
“皇上沒有動怒降責嗎?”她問。
時逸道:“這就是更加令我想不通的事,皇上沒動怒不說,紗羽國也出奇的不計較,好像這對他們來說,也是預期的結果。”
時逸和戚海棠高興之餘是怎麼也想不通,雙雙看向沈青翎,尋求一個解釋。
沈青翎道:“我不過是利用了一個人。”
“誰?”時逸和戚海棠異口同聲道。
沈青翎道:“紗羽國的公主,她失蹤了。”
紗羽國的公主失蹤了,這個消息他也是近兩日才得知。所以即便沈青翎應下這門婚事,紗羽國也拿不出公主來成婚,與其讓紗羽國面臨兩難境地,倒不如讓沈青翎一人抗下所有,還能順應皇上大悅。
一計兩成,不愧是沈青翎。
戚海棠高興極了,她提議請大家去長奉樓不醉不歸,陶苓卻不合氛圍的婉拒了。
“為什麼不去?”沈青翎問。
陶苓面色并不太好,沈青翎擡手碰了下她的額頭,被她躲開了。
“我還有别的事,就不跟你們湊熱鬧了。”陶苓轉身離開時,右手被人抓住了。
她擡頭看去,沈青翎正低頭看她的手腕處,她不自覺的抽回手,卻抽不動。
“你這是怎麼弄的?”
“不小心燙到了。”說着,她邊回抽手臂邊用衣袖蓋住。
沈青翎沒有放手,反而是對着另外兩人道:“長奉樓我就不去了,你們喝好。”
他轉頭對着陶苓似命令道:“你跟我來。”
陶苓就這樣被他拉進了屋裡。
“你這傷怎麼看都是撕裂傷,你跟我說是燙傷的?”
沈青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随後取來藥膏替她抹上。
陶苓乖乖的任由他上藥,嘴硬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沈青翎沒再說話,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陶苓得空四處打量,這書房一側落滿書架,書架的高度堪比牆高,書架前方是一張書桌,筆墨紙硯擺放的整整齊齊。
不得不說,這裡的書卷氣太濃重,重到陶苓覺得有些頭暈。
“好了,往後每日都要上藥,記住了。”沈青翎擡頭看去,陶苓歪頭在椅背上,睡着了。
這是第二次,她在自己面前睡着了。
沈青翎有些無奈的笑了,擡手輕撫上陶苓的眼角,那一簇彎彎的睫毛微微抖動幾下,随後安心的垂下。
陶苓醒來時,已是午後,太陽高高懸挂于天際。她從床榻上坐起,耳聽屋外有人在說話,便輕手輕腳,來到屋門處偷聽。
“胡幺兒現在在聯系門路,說是身後有官家頂着,必須要讨個說法。”
“胡幺兒如何行事尚且不論,但是這一葉盜賊必須要落在我的手中。反倒是你,也該上點心了,蘇候那邊還要你個交代呢!”
“提到這個我就來氣,蘇候不是你丢給我的爛攤子嗎?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讓蘇候消了氣,你……”
沈青翎突然擡手制止,轉身看向身後的屋門。他嘴角一勾,擡手拉開了門。
陶苓沒注意,一個趔趄向前撲,雙手胡亂一抓,抱着沈青翎的手勉強站穩身子。
沈青翎一手扶着她,含笑道:“想聽就光明正大出來聽。”
陶苓有些尴尬的站直了身子,松開沈青翎的手,道:“我聽你們在說一葉盜賊的事,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時逸自打從沈青翎口中聽出了一些不一般的看法後,對陶苓的态度也有了明顯改觀。與其說是他發自内心的尊重陶苓,倒不如說是被某人逼迫的。
他看着二人的舉止,恍若自己是個瞎子般沒有看見,隻道:“昨夜長奉樓被盜了,銀票首飾一夜間幾乎全被掃空了,胡幺兒眼下在官府訴狀,勢必要讨個說法呢!”
長奉樓有如今的地位,皆源于背靠官臣,據說,長奉樓的靠山在朝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此一來,這一葉盜賊動了長奉樓,便是動了某位權臣的一杯甜羹。
時逸目光透着幾分疑慮:“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