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訝于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這個問題,又不明白沈青翎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要自己待在他身邊,又是什麼意思?
“王爺。”
二人身後,戚海棠笑意淺淺的走來。
“你怎麼來了?”沈青翎一改方才的神情,面色平靜的看着對方。
戚海棠低頭笑了一下:“說來好笑,今日整理家當時才發現,我替王爺珍藏好些年的酒還從未拿給王爺品鑒,這不,特意拿來給你了。”
沈青翎接過她手中的酒壇:“酒我收下了。”他的态度與方才面對陶苓時完全判若兩人。
戚海棠笑得有些苦澀,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陶苓:“我聽說,今日施粥宴鬧了點誤會,妹妹沒事吧?”
陶苓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三人之間再無人多言,就這樣沉默的站在街道中央。而此時,陶苓更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我先走了。”她拿起掃帚往回走,被沈青翎一把拽住了。
“去哪?我跟你一起。”
陶苓看了一眼戚海棠:“不用了。”
沈青翎沒有放手,陶苓也僵持在原地。
戚海棠看在眼裡,想着陶苓應是誤會了她和沈青翎的關系,正欲解釋時,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飛來一物,狠狠的砸在戚海棠的胸口。
“啊!”
戚海棠重重的摔倒在地,同時落地的還有一袋面粉。
陶苓面對着戚海棠,看清戚海棠沒有受傷後,便尋着飛來之物的方向看去。夜空中,一道黑影速度極快的朝她的方向奔來。
“小心!”
黑衣人又将一袋面粉扔過來,陶苓下意識推開沈青翎,随後用掃帚挑起地上的面粉袋,與空中的撞在了一起。
白色的粉末在夜空中彌漫飛揚,看不清的混濁視野中,陶苓的腰肢被人用力一挽,她反應極速的還之一腳,卻發現對方似乎很熟悉她的招數,這一腳并未對對方造成任何傷害。
而她,卻在這一腳後,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白色的粉末随風揚去,留下的就隻有倒在街邊的兩道身影,和一壇破碎流淌的酒水。
沈青翎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午後,陽光十分刺眼,照得他睜不開眼。
“别動,别揉眼睛。”時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沈青翎的眼角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我的眼睛怎麼了?”
“中了點毒,已經上過藥了。”時逸遞給他一個手巾,“放心,這毒不厲害,死不了也瞎不了。”
沈青翎摸了摸眼角,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她怎麼樣了?”
時逸當他問的戚海棠:“她沒事,她比你聰明,至少遇到粉末知道閉眼睛,不像你,睜那麼大眼睛到底在看什麼?”
沈青翎沒理會他的話:“她現在在哪?”
時逸道:“還能在哪,當然在畫坊啊!”
“畫坊?”
時逸嗯了一聲:“難不成要我把她帶來這?你不是不喜歡戚海棠嘛,我可不敢自作主張,省得吃力不讨好的……唉?你起床做什麼?你的眼睛現在還不能睜開……”
沈青翎找遍了幾處陶苓常去了的地方,都不見她的身影,禦息閣的人昨夜就不見她回去,百花鋪子的門簾一直緊閉,據鄰鋪反映,這間糕點鋪子已經停業有幾日了。
一切與陶苓有關系的人他都找過,可他們都不知道陶苓去了哪裡,她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昨夜,他在茫茫粉末中看清了有人帶走了陶苓,那人一身黑衣,黑巾遮面,打扮上倒是十分像一葉盜賊。可他倒是希望,對方不是。
“紗羽國的大殿下在今日一早就動身返程了。”
唯一與陶苓還能扯上點關系的人也離開了鄖國,這一切的一切,那麼反常又那麼的巧合。
到底是誰?對方帶走陶苓的目的是什麼?
此刻,沈青翎的内心開始搖擺不定。
陶苓到底是什麼人?
若堅信她是一葉盜賊,昨夜裝扮一葉盜賊的人和陶苓又有何關系?
若她不是一葉盜賊,隻是紗羽國派來監視他的人,又是為何會被一葉盜賊盯上?還是說,是紗羽國的人用了點手段想将她帶回?那她回去,還能安穩度日嗎?
不安和擔憂在他心中肆意瘋長,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急需見到一個人。
陶苓,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