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翎不會武力,卻勝在同樣有一副硬骨頭,即便是身上挨了拳腳,也不肯吭一聲。
陶苓眼看着陶赤勢頭高盛,眼瞅着沈青翎無力招架任由擺布,暗自不妙,連忙上去拉架。
“三哥,不能再打了,再打就真出事了,三哥,你不能打他,三哥。”
陶苓好不容易拉開了陶赤,自己還免不了挨了某人亂踢的一腳。
“他出言不遜,我替你教訓教訓他。”
“三哥,他隻是我在鄖國認識的一個普通朋友,況且我已經不想再搭理他了。”
陶赤停下看向她:“真的?”
陶苓煩躁的點點頭,随後瞥了一眼滿身灰土,坐在地上的人。
“我真的餓了,三哥,你到底走不走?”
“走。”陶赤拍拍手上的灰塵,轉身若無其事的同陶苓說道,“林顧瑤請你去府上,都沒有給你喂飽嗎?這丫頭我得好好說說她。”
“是我先前沒胃口,你可别再招惹她生氣了,不然我的耳朵又清靜不了了。你聽見沒?”
“聽見了。”
……
沈青翎看着二人走遠的身影,雙手一松,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紗羽國的天蔚藍蔚藍的,陽光也十分的刺眼,照得他睜不開眼,照得他一時困倦。
他真的想好好睡一覺了。
陶苓帶着陶赤來到一家甜水鋪子裡,天氣炎熱,來吃甜水的人非常多,二人尋了個竄風的地方坐了下來。
“不是餓暈了嗎?就來喝點甜水就飽了?”
陶苓看着陶赤那一副不解風情的樣子,無奈搖搖頭:“三哥,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陶赤道:“何意?”
“林顧瑤啊!”陶苓道,“你别跟我說你不知道她喜歡你。”
陶赤偏過頭:“不知道。”
陶苓見狀,伸手拍了下桌子,鬧出不小的動靜。她低頭看了下四周,好在周圍人都在專心喝着甜水。
“你明明就知道,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顧瑤她成天都惦記着你,可你總是對她愛搭不理的。”
陶赤道:“我又不喜歡她,為什麼要搭理她。”
“那你喜歡誰?這麼多年了,除了林顧瑤,我也沒見你跟别的女子親近過。要我說,你就跟林顧瑤湊合過吧……啊——”
陶苓的腦門重重挨了一下彈指,陶赤收回手,略帶警告道:“别插手我的事。”
“不插就不插,不能好好說嗎?非得動手?我告訴你,我現在可厲害着,我這是讓着你而已……”她見陶赤的目光突然緊盯着鋪子門口,也轉頭看去,“看什麼呢?”
“别動!”陶赤目光沉着,盯着鋪子門前,一動不動。
甜水鋪子前,有四人正在同掌櫃說着話,看樣子應是在買甜水。
“這有啥好看的……啊!”
陶苓捂着額頭瞪着對方。
陶赤沒有好臉色的瞥了她一眼:“别動!”
“你信不信我告訴父王,讓他好好治你。”
“随便。”陶赤丢下這話,起身往鋪子門前走去。
陶苓雖是不情願,但也跟着去了。隻是她越走近越發現,門前站着的幾人中,有一人意外的眼熟。
“時姑娘,好久不見。”
陶赤站在幾人面前,面上有些腼腆的笑。
四人中,隻有一位女子。
那女子聞聲擡起頭來,眸色淡淡,如一覽無餘的湖面,平靜的毫無波瀾。
陶赤見狀倒也不顯尴尬,反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不記得我了嗎?”
那女子看了他一會,禮貌的搖了搖頭。
“罷了,十來年的功夫,不記得也正常。”他看了女子身後幾人,“你們這次來……應該不是來遊玩的吧?”
女子沒有吭聲,她身旁的男子往前一步擋在陶赤身前,有些警惕:“我們要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又是誰啊?”
“時逸?”
陶苓瞪大了眼來到二人面前:“你怎麼也來紗羽國了?”
時逸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随後挑眉道:“你可真是讓我沒想到,你竟然是紗羽國的……”
他後面的話還未脫出口,一張嘴硬生生受了兩個巴掌。陶苓和陶赤不約而同的堵住了他的嘴。
時逸氣急敗壞,扯開二人的手:“幹什麼?你憑什麼堵我的嘴?”
後面這句是對陶赤說的。
“苓兒的身份不可随意外露。”陶赤難得的好态度。
時逸哼道:“外露又會怎樣?紗羽國的公主不是人盡皆知了嗎?難不成她回到了紗羽國還要将身份藏着掖着?”
有路過甜水鋪門前的耳尖婦人,當下停住腳步探頭過來:“公主?公主在這?”
她這一聲驚呼,将鋪子裡所有低着頭的人全都吸引了過來,紛紛将目光落在陶苓幾人身上。
紗羽國的百姓雖都誠服擁戴着公主殿下,但都隻是遠遠觀之,有的甚至隻能在官府的畫像上有緣一見,自然不清楚公主的真實樣貌。
人群漸漸躁動了起來,有人高喊了一聲:“是她,她就是公主殿下,她就是公主殿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