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陶苓叫停了馬車,準備要下車,被白蕊攔住:“正是上山的路上,你怎麼能下車呢?”
“我有母後給的香囊,不礙事的,反倒是你,在車上待好了,千萬别跟出來啊!”
陶苓交代好話,戴上帷帽,跳下了馬車。
不同于車廂内,山中倒顯得涼爽些,陣陣微涼的小風透過樹幹吹來,帶着茂密雜叢中的濕氣,迎面灌入陶苓的脖頸間。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密密小小的飛蟲,“嗡嗡嗡嗡”的在耳邊打轉。
陶苓将眼前的帷紗整理的嚴實,又将香囊拿在手中驅趕着面前的飛蟲,随後跑向身後的馬車。
“裡面是翎青王嗎?”
車夫擺了擺手,又朝身後指了指。
陶苓跑向最後一輛馬車,一句不問,掀開簾子就鑽了進去。
沈青翎略顯驚訝的看着她,随後淺淺笑道:“公主這是……”
陶苓将袖口的香囊掏出來,正欲遞給他時,看見了他腰間正挂着一個香囊,樣式花紋,跟她手中的極為相似。
她微微皺了眉頭。
沈青翎注意到她手中的香囊,又見她盯着自己腰間看,心裡不由的開心了起來。
“你這是擔心我,給我送香囊來了?”
陶苓收回手:“誰關心你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還健在不。”
沈青翎“哦”了一聲:“不過就是一些飛蟲,還能吃了我不成?”
陶苓用下巴指了指他腰間的香囊:“給你香囊的這個人沒有告訴你嗎?”
沈青翎道:“什麼?”
“群蟲噬白骨,一點血肉都不會給你留下的。”
“有這麼誇張嗎?”
“不信你可以試試。”
“試就算了,我還得保住小命去做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陶苓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感。
這重要的事情,應該和戚海棠有關吧?
“走了。”
她的手腕被人不緊不松的握住了。
“來都來了,着急走什麼?我一個人也無聊,陪我聊聊天。”
陶苓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提醒道:“王爺,請注意言行。”
沈青翎聞言松開了手。
陶苓活動了一下手腕,道:“我是紗羽國的公主,豈能跟一個異國男子同乘一車。”
沈青翎貌似理解的點點頭:“哦?那是我唐突了。不過公主,你這樣貿然跑進我的馬車裡,就不怕旁人說閑話嗎?”
陶苓的臉色有些挂不住了:“沈青翎,你别不知好歹。”
“公主教訓的是。”
“你不許再笑了。”
“好,公主。”
“你……”
“公主,請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去。”
馬車外響起了一道怒沉的聲音。
陶苓掀開簾子,陶赤正騎着馬杵在車旁。
“三哥。”陶苓不太高興的瞅着他。
陶赤見狀,闆起臉來:“一國公主,怎能随便進旁人馬車裡呢?傳出去叫人笑話,趕快下來。”
陶苓瞪着陶赤,縱使心裡有一萬句想要反駁的話,她還是聽話的照做了。她起身的時候,沈青翎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不是要給我香囊嗎?”
陶苓心情不好,有些不耐煩道:“你不是有嗎?”
沈青翎聽後忙将腰間的香囊取下丢出了窗口:“現在我沒有了,你可以給我一個香囊嗎?”
陶苓:……
靜沐的地點是在半山腰深處的石洞裡。
沈青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别具一格的山洞。
山洞是天然形成的環形簾洞,頂上是經過歲月沉澱打磨的顆顆透亮的石壁,蜿蜒層疊的向四周蔓開,直至綿綿不斷的水流從石縫中汩汩流淌,落在一方方的圓穴中。
圓穴中有白煙袅繞,伴着清澈流動的細水,讓人感知着這裡所呈現的純淨無瑕。
在這些洞穴的最前方有一個圓台,一位白發老者散發盤坐其中。見國王王後到來,起身行了一禮。
“靜師,可以開始了。”陶衍道。
那位被稱之為靜師的老者,先是點頭應允,後又看向了陶苓:“去年公主沒來靜沐,老者還恐餘擔憂,如今一切安好,真是幸哉!”
陶衍聞言,不解道:“靜師的意思,去年小女有禍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