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習慣吧?”梁家樹詢問。
陳三麗看着身邊捧着書進入夢鄉的梁家風,确實不太習慣身邊睡着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
她手指飛快地敲下鍵盤。
“有些。要不陪我出來走走。”陳三麗率先道。
梁家樹很快披上了衣服,兩個人到院子裡碰了面,夜深人靜,空曠涼爽的庭院裡借着朦胧的月光隻能看見兩個模糊的身影。
梁家樹打了手電筒,輕聲詢問:“冷不冷?”
“還好。”陳三麗裹了披肩又穿了風衣,并不是很冷,反觀梁家樹隻披了個沖鋒衣外套,清冷的月光稀稀疏疏地搭在他結實蓬勃的肩肌上,陳三麗頓了頓提醒道:“你别感冒了。”
梁家樹不以為然,詢問道:“我們去哪。”
陳三麗搖了搖頭,“不知道,這裡你更熟悉。”
“也是。”梁家樹也笑自己問得傻氣,回頭朝陳三麗看了看:“既然這樣的話,跟我來吧。”
這回輪到陳三麗問他去鬧。
梁家樹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輕聲道:“去了就知道了。”
梁家樹進到裡屋拿了鑰匙,拉上陳三麗就往村口走去,村口那兒有一塊小平地平時用來當作停車場,村裡大大小小的車子都停放在那兒,包括梁家樹租回來的那輛三輪車。
陳三麗隐約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皺了皺眉,有些無奈:“你不會想上演一出大半夜幫我找東西的戲碼吧?”
雖然不知道陳三麗為什麼樣有些抗拒,但是梁家樹還是一邊啟動一邊耐心地回複着:
“對啊,為什麼不行呢。”
車子啟動,發出嗡鳴聲,梁家樹戲谑地看着陳三麗道:“怕我對你圖謀不軌還是怕我讓你感動得痛哭流涕?”
青年自信的笑容有些打動她。
“别貧了。我是那麼輕易被感動的人嗎?”陳三麗咬了咬唇,雖然說是這樣上,但是她還是熟練地爬上了三輪車的後備箱。
梁家樹心情好算輕松,嘴角微微勾勒,月光下,剛好能讓人撞進他那雙清水般明澈澄亮的眼睛,陳三麗微微有些失神。
她的手緊緊抓着欄杆,梁家樹勾了勾唇,輕啟唇齒。
“抓穩了。”
車子就這樣晃晃蕩蕩地開了出去,看了前照燈,黑夜裡車子整個看起來異常顯眼,像一顆明亮的珍珠,夜起的村裡人看到了這一幕,有些好奇地探了探頭。
誰家好人家半夜三更還出去。
然後夜色深深,起夜的人沒能看清陳三麗和梁家樹的面容,倒是覺得那輛三輪車有些眼熟。
三輪車速度不快,上坡的時候還有些吃力。梁家坡路口裡村裡雖然不算遠,但是開過去也還要幾十分鐘。
更深霧水重,樹影寂寥,天空中還時不時傳來一些陳三麗以前從未聽過的蟲鳴鳥叫聲,越聽越詭異,她禁不住心裡有些發毛。
感受到身後的抓力重了些,梁家樹輕輕道:“怎麼了?”
“這些叫聲怪讓人發怵的。”陳三麗坦誠地講。
梁家樹輕輕抿唇。“有些叫聲确實不像是動物的聲,我也沒聽過。”
他的語氣也有些緊張。惹得陳三麗心跳得更加厲害,手臂上聳立起一排汗毛,她皺眉強忍害怕佯裝淡定道:“那你覺得像什麼。”
梁家樹故意停了車,一時間安靜下來,陳三麗不明所以地看向梁家樹,看着他一臉的濃重模樣,懸着的心死了一半。
“梁家樹,你别吓我,不要故弄玄虛。”
陳三麗好看的眉頭越皺越深,也更加覺得周圍陰森得可怕,雖然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但有時候,也不是世界上每一個鬼都是好鬼。
陳三麗吞了吞口水,看着如同老僧入定的梁家樹,她更加害怕了。搖了搖梁家樹的胳膊,他卻沒反應。呆滞了幾秒,梁家樹才緩緩轉過頭來,陰影打在他側臉上,嚴肅緊蹙的眉頭毫無生氣。
想入非非的陳三麗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啊!”
梁家樹一驚趕緊摟住了她,看着整個撲在自己胸膛的陳三麗,梁家樹皺了皺眉趕緊輕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陳三麗情緒緩和了一些,她擡頭看了一眼梁家樹,有些懊惱。
“你幹嘛吓我。”看着梁家樹一臉茫然,陳三麗回想着自己剛才驚心動魄的心路曆程,忍不住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
幸虧是溫熱而結實的,她稍微放下心來。
“沒有吓你。機油漏了,我在聽聲。”梁家樹哭笑不得。
眼下陳三麗還沒來得及放開他,兩個人緊貼着,他身上的寒涼和溫熱一絲不落地傳導到她的身上,陳三麗逐漸緩過神來。
感受着青年逐漸上升的提問,她的腦中如同湖水乍落驚石。
再這麼着,眼前這個人也是個男人。
陳三麗迅速拉開了和梁家樹的距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态,“哦。”
她紅着臉佯裝鎮定道:“那你下車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