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二舅直接上前問掌櫃道:“這兩尊金玉佛祖與菩薩,從何處而來?”
提及這個,掌櫃連忙上前推銷道:“這兩樣也是有人前來拖着賣的!成色材質都是上品,開價也不太高,客官要是喜歡,可以先開個價!”
随後他壓低嗓子又道:“若不是缺銀兩,也不至于放在此處。“
廖二舅咬着後槽牙道:“是謝府拖着賣的?”
掌櫃一愣,随後無奈的點頭,道:“按說從沒有過這等,但……”
但謝府嫡女,誰不知道将來會是晉陽王妃啊!
整個都城稍微有點牌面的都得到了消息,當初謝府來人之時,他還特意問了東家。
“多少售價?”廖二舅忍着氣問道:“給個底價!我想,你與你們東家也不想此物放在此處太久!”
那是當然!
當初那謝府裡來人,還想讓他們這個店直接出錢買下,然後是否賣出不管。
談到後面才是拖着買賣的,早點脫手早點與她們劃清界線。
“五百兩銀子!”掌櫃一邊說一邊伸出一隻手張開,道。
什麼!?
這東西,當年可是花了五千兩銀子,還特意去求了兩天兩夜,這才從廟裡請來的。
如今……
也好!賣的便宜,也方便他如今得了去。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廖二舅回到謝韻的宅院裡就徑自往廖氏房裡去。
廖氏見到廖二舅手裡之物,再聽他提了一番原委,不由心中更是大寒。
而姚嬷嬷簡直要破口大罵了。
“大姐有何打算?”廖二舅是不曉得廖氏的計劃,畢竟廖大舅還沒前來主持,但就是不知曉,生出的想法才最客觀,于道:“除了長兄,阿姐還有阿弟我!”
廖氏聽了頗為感慨。
她順了順氣,點了頭後,便将她的打算告訴了廖二舅。
自然是得到了廖二舅的支持,當然這等事,還是要提前與謝豐多多商議與溝通,讓他心中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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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琳拿到了五百兩銀子。
直接便起身裝扮一番,親自去買首飾頭面。
玉庭閣是都城有名的首飾鋪子,是王家的産業。
王家是皇商,也是霍氏的姻親,且王家還出一個設計首飾的子孫,幾番優勢下來,這方面的産業一般人無法比拟,包括吳地錢氏,也是拼不過的。
霍六娘子與霍七娘子,雖然天天吵鬧,但終是是霍二夫人接邊生的女兒,兩人就差一歲有餘一點,吵鬧之餘感情确是不錯的,王五娘子知曉兩人的脾氣,因着為人比較端方,還能起到潤滑作用,于是常常三人結伴出來。
今日霍六娘子是出門解悶的,自從上次與陳三夫人一通鬧,就被霍家關了祠堂整整一周,跪了兩天兩夜後,要不是身子着實吃不消,第三日隻是閉門思過,恐怕她現在的腿都能跪廢了。
憋着一團火,霍二夫人給了她們一些銀票,讓她們出來随便逛逛買買,但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能鬧事。
不然,以後出嫁前就索性給禁足了。
隻是霍七娘子倒還好,霍六娘子一瞧到謝琳,火氣又要上來。
王五娘子趕緊上前把她拉住,随後給掌櫃使了個眼色,三人就到了二樓的雅間,專門在時面挑選,不讓霍六娘子到大廳去。
但奈何謝琳不願意啊!
尤其是看到霍六娘子明明要上來幹架,但之後又被勸的縮了回去,她突然間覺得自己也要更好的待遇,于是對着掌櫃道:“樓上雅間,可有何條件?”
來者是客,何況謝琳身上的料子首飾确實也還上檔次,于是掌櫃笑眯眯的道:“無甚太多條件,每年隻需買足三千兩銀子之物,便能在次起日一年内享用。”
這句話着實打臉。
三千兩銀子,若是放在廖氏原先,勉強還能讓她享受到這等待遇。
但如今她整個袖子裡銀票,加上剛出手得來的五百兩,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不過七八百兩。
霍六娘子在樓上聽到,不由還是沒忍住,挑事一般的對着霍七道:“沒那個金剛鑽就别攬這瓷器活!沒那麼大頭就别戴那麼大帽子!”
霍七雖也是炮仗性子,但她也沒霍六這般……
哎!
看來今日回府,是真的要被罰了。而霍六恐怕在沒許人之前,就隻能在府裡待着了。
霍七捂着額頭,等着底下謝琳沖上來與她們理論。
但謝琳今日卻壓了又壓,随後想到了一句戳肺管子的話,道:“晉陽王一直忙碌,本也想着要挑選些送我,但我總想着要外面自己瞧瞧……”
這話,連王五娘子聽了都頗覺尴尬。
還是快别提晉陽王了。
先不說旁人知曉不知曉晉陽王是如何厭惡這樁婚事,單就晉陽王擡出來,若是晉陽王有心,還會讓你自己出來購置這等女子首飾!
牛吹的!也太不把人當正常人了。
而偏偏巧的是,晉陽王趙誠今日閑的發慌,反正家中廚娘十日假期,他剛用了些飯菜,随後吃了些零食,打算到辣味館瞧瞧去,擡眼瞧見首飾鋪子,想到平常的貨色他也不屑,這玉庭閣倒是不出凡品。
宮中阿娘雖然不愁這些,但兒子送一些也是好的。
“去瞧瞧!”晉陽王一般不喜車駕,單獨出來時,他會與連臣騎馬,于是他右手拿着馬鞭指着玉庭閣方向,對着一旁的連臣道。
連臣擡頭望了望晉陽王,直白的表示,道:“殿下從不喜這等物品!”
“我給阿娘買的。”晉陽王道。
“曾記得皇後娘娘提過,殿下說那是普通凡物,配不上皇後娘娘的鳳儀。”連臣繼續拆穿道。
晉陽王趙誠氣的都想拿馬鞭抽過去。
但到底臉部表情表示了一番不滿後,眼見連臣一闆一眼,就是不下馬,于是趙誠隻得道:“我改主意了!突然間覺得即使鳳儀章姿,偶爾沾點煙火氣,也是好的。”
連臣卻是滿腹疑惑,道:“殿下為何堅持要到那裡去?”
他不過出外辦差,回來之後怎麼就覺得殿下變了些呢!
“難不成殿下就想順帶着買些讨好旁的女子?”他突然間反應了過來,但依然還是給趙誠留了臉面道。
趙誠無語望天。
何必呢!
連臣為何要如此直白的戳明白自己都沒理清楚和想明白以及正面面對的思路和念想呢!
見趙誠不語,連臣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随後道:“我陪殿下進去。”
當連臣将兩匹馬兒交到門口小厮處後,兩人進得廳中。
這一進門……
樓上的霍六娘子、霍七娘子、王五娘子,還有樓下的謝琳,都認出了晉陽王趙誠,随後幾乎同時開口道:“晉陽王殿下!”
趙誠一驚,随後站立當場,對着一旁連臣道:“現在走來得及嗎?”
連臣道:“來得及!”
于是兩人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門口小厮剛要把馬牽到後面,還沒繞過彎去,就被兩人一邊叫一邊追着。
但追在晉陽王身後,比他們腳步還要快的是謝琳……
謝琳咬緊雙唇,這方才一幕着實讓人難堪,之前也有難堪過,但今日如此多人,還有霍六娘子在那兒。
她一定要為自己搏上一搏,于是沖上去攔住趙誠,道:“我要在此處購買三千兩才有資格上二樓雅座,我将來注定是殿下的人,即使再如何,殿下總不能讓我失了顔面!畢竟是陛下賜的婚,我失了顔面,也是殿下失了顔面,更會惹得陛下不快!”
這就……帶着威脅了!
可她真是低估了趙誠。
當然更高估了自己。
趙誠是那種在乎顔面,會因為顔面或者皇帝陛下的所謂威儀而受拘束與威脅的嗎!?
但謝琳這般锲爾不舍的勁頭與謝大爺那等死乞白賴,還真是一脈相承,倒是讓趙誠惡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