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霍七上前,難得的溫和,但她終究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切入的點與說出來的言語,還不如不說,道:“何人言來宴席必須次次都戴不同的配飾?個人自有個人的喜好。“
這話說出來,莫說旁人,就是謝琳自己都驚訝到了。
霍七覺得一定是自己的善解人意讓大家刮目相看。于是又道:“我瞧你這副耳墜倒是新奇,小巧精緻。“
一旁的霍六也沒想到霍七會如此表現。
不過,到底是姐妹,當霍七說了第二句時,霍六就繼續嗤笑道:“七妹,你快别這樣。你也不瞧瞧她的樣子,人家可是把你當黃鼠狼呢!沒事給雞拜什麼年?“
霍七望着霍六,簡直要暈了。
有這樣拆自家妹妹台的嗎!?
她知道霍六喜歡晉陽王喜歡瘋癫了,看到謝琳恨不得咬死她。
可總要分一下場合,看誰出言圓場了,自己可是霍氏老七。
按她平時脾性肯定也是要怼回去,可一想到……她的形象……
霍七就深深的吸了口氣,随後臉上帶笑,目光中透着一絲‘威脅’,緊緊盯着霍六道:“可别!這年頭還差着遠着呢!即使拜年,那也是我們這些随着長輩一同,哪兒來的雞啊狼的。“
霍六撇了撇嘴,她是不想讓霍七難堪的,于是便也閉口不再言語。
之後再無人敢言,誰也不想擋霍六的亂箭。
沒瞧見她連自家厲害程度不比她差的霍七都下意識的怼了!?
要不是想起霍七是自家人,恐怕才不會就此乖乖老實呢。
場面有一時間的靜谧與尴尬。
謝琳眼見着今日目地要達不到,她也隻能尴尬出擊,以退為進道:“謝家光景自是無法與霍姐姐們相比的。今日也是讓霍家姐姐們見笑了,實則家中長輩身子不适,如今還有鸠占鵲巢的,但凡有些好的,也輪不到我了。“
有些貴女尚且還算年幼,家中不願與之講些外面的亂七八糟畢竟單純,沒明白何意。
有些年長一些的貴女一直跟在母親身旁,消息多的或多或少也聽說了謝家之事。
霍六與霍七與霍二夫人三人最是親近,要不是霍二夫人自小溺愛,兩人也不會在霍氏姐妹中最是不會隐藏情緒與養成我行我素的性子,這方面的毛病霍六與霍七還要厲害。
聽到謝琳這樣訴苦,霍六毫不留情的道:“少在這兒裝可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然,婚詣都下了,為何一直出不了門子?”
這暴擊!
是個女子都受不了。
霍七當年對文容也是這等心态,如今她放下了,從客觀角度看霍六,便有些覺得她過份了。
于是連忙上前緊緊拉着霍六,望着霍六有些扭曲的臉,倒不是為了自已形象的建立,純粹覺得這樣不妥當,她這次是真心上前拉架,對着霍六發自内心的關切與轉移話題道:“阿姐,方才我聽聞前院送來了辣味館的新晉名菜,還有飲品,對了,好似還有梅子釀,我們去嘗嘗。”
霍六被霍七擋在身前,她的視線裡再也沒有謝琳一副讨人厭的惺惺作态。她深吸了口氣,也意識到自己的過份。于是轉順着霍七把她拉走。
随後也不知道哪個貴女跟着借故離開,一旁的人也都漸漸散了開。
謝琳氣的,今日的目地也不曉得達到了沒。
不過,她的目的是否達到,謝家的名聲反正也就是壞與更壞而已。
過了幾日之後,與謝大爺走的近的一些官員,便打趣道:“雖說女子得你喜愛,也要注意分寸,到底也是與天家有親,閨女在娘家總是嬌客!”
這一番提點,謝大爺先是怔愣,随後怒上心頭。
回到府裡,本想壓抑的他,看到眉姨娘緩緩走來,眉眼間全是溫柔如水柔情,壓抑如此多年的愧疚與求而不得,他閉了閉眼,抱着眉姨娘放在腿上,頭枕在她胸前感受着撫慰。
門口平時呆愣愣的嬷嬷,略略擡頭,那一瞬間的了然與精明,哪還有半分原來的模樣。
不知她何時離開了一會兒,也不知她何時回來。
過了沒多久,謝琳那邊就收到消息,說是府裡添了進項,眉姨娘要到珍寶閣去買首飾。
這下,她可真坐不住。
晚膳時分,她直接讓身旁的丫鬟與嬷嬷,端着越來越沒有什麼油水的飯菜,直接放到謝大爺的面前,道:“女兒這幾日的吃食便是這個,不知道眉姨娘把錢克扣到哪兒去了?家裡好不容易添了進項,姨娘難不成不改善家裡的夥食,卻是要為自己添妝不成?莫忘了,你現在已經進了謝府,不用再像以前,要打扮的花枝招展以招攬資客!”
謝琳原以為眉姨娘會趕緊痛哭表示自己沒有。
可眉姨娘隻是一臉莫名其妙望着她,随後眼中所受的傷痛似是正在極力隐藏。
謝大爺看的心頭火起,直接将謝琳無禮放在面前的吃食,拿起筷子全部塞進了嘴裡,所有人都看愣了。
一直到謝大爺吃完了後,他擦了擦自己的嘴,慢條斯理道:“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想如何?嫌不好吃,就餓着。”
謝琳從來不曾見謝大爺如此。
之前看的謝大爺猛塞飯給吓住了,如今被他如此輕描淡寫的這般對待,她承受不住,于是轉頭就對眉姨娘大聲宣洩着心中的恐懼與怨恨,她道:“你個掃把狐狸精!你……”
謝大爺望着失态的謝琳,直接把筷子摔到台子上。
謝大爺緩緩道:“你這副模樣,怪道晉陽王看不上你!”
繼上次霍六的言語暴擊,謝大爺這次算是加強了殺傷力。
謝琳,再也受不住,她轉身就飛奔出院子。一路奔進自己的院子,撲到床上就大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