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妾室,趙昭感覺到謝韻對她的特别,于是也不由的關注一些,于是問道:“那你作何打算?”
孔峰其實很想對着太子趙昭抱怨他的小老婆,但又不好明說,隻能道:“當日看到此景的,除晉王妃,就是晉王妃之妹。”晉王妃之妹不就是太子側妃謝琳嘛。
趙昭知道孔峰是變相告狀,于是他道:“我已罰了她禁足,也讓她挨了三十掌心。”
孔峰都想翻白眼了。于是他道:“裴蘭真進了我府裡也是件幸事,她無依無靠的,我将來也護得住他。”
趙昭卻是挑眉道:“幸事?護得住?”這還沒正式進門就鬧成這樣。于是又補充道:“别鬧的太難看,禦史參你,看你如何應對。”
孔峰也很是煩燥,但趙昭又問道:“你對那裴氏可有心思?”
這話要是在月餘前那他肯定會說沒有心思。但如今……孔峰實話實說道:“她是個好姑娘。”
确實,謝韻頗有好感的一定是個好姑娘。趙昭莫名其妙的也跟着點了點頭。孔峰一時間有些不适應趙昭會為了這事應和自己。平日裡,趙昭從來都是不會有反應的。尤其是這等事。
趙昭也不理孔峰,直接道:“既是好姑娘,就不要虧待了人家。你府内的事也莫要影響差事。但若實在需要時日,也不是不可。自去安排料理妥當。”
孔峰感激趙昭,于是道:“臣多謝太子體恤。”
奈何,孔峰這邊努力想着法子如何擺平家務事,讓大家和樂融融。那邊禦史可是嗅着味就撲過來了。
這其間還真是離不開文容使性子,她終還是打了包硬闖回文府裡,這一住不過幾日,期間文府裡的旁族姑娘有來看她的,一個沒忍住埋怨,家門不合的事就傳了出去。
這鬧上了朝堂,孔二爺可是不願意了,回來就對着孔二夫人發了火,道:“家宅之事鬧到堂上,先不說律條,孔府丢不起這個人。”
孔二夫人一聽都要影響家中爺們仕途,不由火冒三丈,當即就備了轎子往文府裡去,話裡話外也是透着話,道:“……即入了孔府,也得了敬重,便也該曉得分寸,若文家三娘那麼喜歡娘家,不妨就如此住着。”說完也不等文三夫人反應,就氣沖沖的走了。
文三夫人也是病弱的,孔二夫人在她面前都直接稱文容的閨閣時的稱呼,顯然是威脅意味濃厚。
當天晚上,也顧不得如此之多,文容被文府押着送回到了孔府。
但文容與孔峰之間經此一次,隔閡卻是正式埋下了。
孔峰坐在文容面前,文容還是使着性子,不理會孔峰。
他突然間覺得無趣,于是不再言語一聲,也不會再哄她,而是直接起身睡到了書房。
文容眼見孔峰對自己如此,不由也發了狠。
之于裴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隻不過兩日外邊都傳出當日救了裴蘭的是謝家嫡子,而這謝家嫡子能有誰,當然是謝豐了。
莫名被躺槍的謝豐被謝大爺叫了過去,他是不能容忍謝家娶這個一個媳婦,于是不論謝豐如何解釋,謝大爺将謝豐關了祠堂。并且讓人在外邊澄清,隻不過,謝家是個姨娘當家,很多話傳不到主母那邊,但謝大爺可以直接在男人堆裡散着沒有這回事。
于是,不過又幾日功夫,傳着傳着,就變成了裴蘭的人品有問題,有事沒事的為何到翠明亭去,不知道那裡有湖嗎?為何旁人不摔進湖裡,就她摔進湖裡,興許就是故意的。孤女無助想要樊高枝,這也是說的通的,隻是這手段太過下作了。
廖氏因着謝豐莫名被關祠堂,又聽到傳聞終于是坐不住,她來尋謝韻,謝韻這段時日一直忙着生意,尤其是女子用品,簡直是火爆。她不由蹙眉道:“這是不打算給人家姑娘留活路了。誰這麼惡毒。”
“說到底也是沒人幫她。”廖氏也是有點心疼道:“這要是父母都在,哪會任由流言如此,即使壓不住,也早将姑娘送走了避一段時日。之後也會給個打算。”
裴蘭這些時日深居孔府,連孔二夫人那兒也不陪了,匆匆請安後就避回院子。
孔二夫人原也想着會納裴蘭為貴妾,也就不打算把外邊傳言讓她知曉。
隻是文容是不會放過她的。
于是,在請安過後就聽到丫鬟們背後議論,這背後議論這麼大聲,傻子都知道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裴蘭簡直是站也站不住了,她們主仆三人想要呵斥胡亂議論的丫鬟,哪知人家背後有人指使,才不怕她們三人,兩個丫鬟斜眼瞟了裴蘭,随後兩人低下頭,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跑了。
眼見秋天就要來了,裴蘭開始給孔二夫人繡各種衣衫,孔二夫人收到頗覺欣慰。
“都是命啊!”孔二夫人對一旁的嬷嬷道:“如今看來,我兒能收了她為貴妾,也是命中注定。對她也是好事。”
人人都覺得蹊跷,但沒有人願意真正為裴蘭解決問題。包括孔二夫人将孔峰私下叫過來,道:“你讓你那媳婦收斂着點,别有事沒事克扣阿蘭的吃用。”
孔峰卻道:“待她成了貴妾,按着份例發就是,如今阿娘當家,應是夠的。”
孔二夫人氣的不行,也懶得理他。
待孔峰走後,孔二夫人撫着自己的胸口不解的對嬷嬷道:“你說那文容到底有何魅力,我這兒子就這麼護着她,上輩子難道是欠了她不成?”
可是文容卻不覺得孔峰待自己好,孔峰回到院中,文容可不止沒好臉色的,而是主動上前言語挖苦諷刺,道:“你怎地不去你那蘭妹妹處?過不久就是蘭姨娘了。也别拖日子,我瞧着過幾日就是黃道吉日……”
按孔峰以往的樣子,文容說出這話來,那趕緊是上前否認加好言好語的哄着,還會變着戲法的給她些首飾禮物,但現在孔峰隻是揉着眉心道:“既如此,你就記得張羅些,按着份例就行,不用越了禮數,也不能克扣。”
文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眼淚瞬間就溢出了眼眶,這些天來的委屈怨憤終于又要爆發。
孔峰又頗覺無力,直接起身離開。
裴蘭也似乎是認了命,無論文容私下裡讓針線房克扣她的東西還是吃食上刻薄她,她都不發一言,這一日,裴蘭帶着嬷嬷與丫鬟門去買針線與看看繡樣,孔二夫人知曉近來府中的事,想着讓她順便也散散心就同意了。
裴蘭朝孔二夫人行了個大禮,孔二夫人還以為是裴蘭内心感激她讓出門呢。
可當裴蘭當晚未歸,又瞧見留在裴蘭院子裡的書信,這才知曉,裴蘭……這是帶着貼身嬷嬷與丫鬟出家了。
而孔峰聽到此消息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她為何甯願出家做姑子,也不肯為我的貴妾。”
而文容則是譏諷道:“欲擒故縱,等着你去找啊?“
孔二夫人直接将一旁的茶盞扔到文容面前,嚴厲道:“文家就是這麼教你的?難不成你先前的清雅都是騙人的。“
文容驚恐當場,孔二夫人從來不曾當着這麼多人面朝她扔東西,再看孔峰,要是以前,他定然會擋下的。以他的身手,擋個茶盞還是綽綽有餘的。一時間,文容像是被釘在了椅子上沒法動彈。
孔峰深吸了口氣,捏緊了信道:“都城内就幾家寺廟,我暗自都走一趟。”
文容聽到孔峰想要尋回裴蘭,這才喃喃道:“你想如何?” 随後又忍不住嘲諷道:“是了,當然是尋回來給你作貴妾了!我真是多此一問。”
孔二夫人已經不想理這兩人了,直接道:“我身子不爽利,你們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