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淮的信息素是白冷杉,采購香氛應該會避開這種類似的味道才對。
鹿遙自己也不确定他是否是真的聞到了這種味道,事實上,他每次聞到這股香氣的時間都很短暫。而且現在他就站在大衣兩步遠的地方,那股木調香氣又消失了,鹿遙忍不住開始質疑自己的記憶是否出了問題。
鹿遙避而不答道,“可能是這兩天身體不舒服的緣故,謝謝管家,我先回去了。”
管家若有所思地在原地停了一會,很快也離開去了廚房。
今天大約是公司的事沒處理完,傅晏淮還帶了工作回家,管家依言把晚飯送到書房。鹿遙還沒有出去吃晚飯,他正在房間裡十分苦惱地試圖放好那張黑卡。
這張卡肯定不能讓鹿家的任何一個人知道,鹿遙對自己的家人十分了解,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跻身所謂的上流階層的機會。
鹿遙房間内的布置簡單到了簡陋的地步,他裡裡外外翻了一遍,最終放到了衣櫃的最深處。
“就算從上輩子就開始工作,可能也賺不到這張卡裡的錢。”
鹿遙喃喃地對着自己的衣櫃自言自語,簡易的櫃子,幾件破舊的衣服,以及一張不論怎麼放都十分醒目的黑卡。鹿遙實在覺得太别扭了,他伸手拿出來,最終又認命地放進去。
他安慰自己道,“沒關系,找個機會還回去就好了。”
找一個傅晏淮心情好的時間,黑卡暫時隻放在櫃子裡。
鹿遙其實還不是很餓,但他想去問問管家服裝師來的具體時間,應該是要給傅晏淮量好再給他量的。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鹿遙十分不适應,他習慣了一個人住在角落,習慣了一個人解決生活中的所有事,也習慣了所有人都忽視他。冷不丁得到自己能力範圍外的東西,鹿遙隻覺得很不适應。
鹿遙更加忐忑的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傅晏淮要給他這張卡,是易感期的補償嗎?
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傅晏淮正式送給他的第一樣東西,鹿遙珍重地關上櫃門。
管家推着餐車上樓,傅晏淮似乎是在開臨時會議,他靠在椅背上冷冷盯着電腦屏幕,管家屏息小心把餐盤一樣樣擺到茶桌上。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傅晏淮按住耳機道,“把這個季度的工作報表發給我,明天上午十點到我辦公室,簡述為什麼沒有達到預期盈利數額。”
管家一絲不苟地把晚飯擺好,傅晏淮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對下屬發脾氣的總裁,但他不發脾氣光是冷臉也夠讓人難受了。
會議結束,傅晏淮翻了一頁文件,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在房間内氣壓降到冰點之前管家及時開口,“傅總,晚飯已經擺好了。”
傅晏淮沒動,“嗯。”
管家低聲提醒道,“服裝師Kevin會在晚上七點到。”
管家從傅晏淮剛剛步入青春期的時候就在傅家了,在接手公司之前,傅晏淮一直都在老宅和父母一起住。直到前幾年傅晏淮單獨搬出來,管家也跟着繼續照顧他。
傅晏淮合上文件起身,“晚上把鹿遙叫出來。”
他的這句安排很自然,管家就順勢問道,“好的。您給的那張黑卡…”
對于傅晏淮來說,那其實算不上什麼珍貴的東西,他有很多錢,所以錢就不是最寶貴的東西。直接拿出一張卡當然比花費精力精心挑選一個禮物劃算得多,鹿遙還不值得他多浪費時間。
“這次易感期我有點控制不住。”傅晏淮坐到桌前,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就當是他生病的補償。”
他和鹿遙結婚一年,平心而論,除了鹿家時不時出現的糟心事,鹿遙這個beta還是很省心的。雖然很膽小,但還知道分寸。
管家垂下眼,傅晏淮真的像他表現的這樣這麼雲淡風輕嗎,至少在傅家的這麼多年,管家從來沒有見到過傅晏淮主動給過誰親屬卡。
他站到一邊等着傅晏淮吃完收拾桌子,其實這并不是管家的工作,但今天他特意單獨推餐車上樓就是想試探一下傅晏淮的态度。一年的相處足夠看出一個人是否真心,管家私心裡覺得鹿遙已經很不錯,這個世界上能忍受和适應傅晏淮脾氣的人可不多。
鹿遙獨自到後廚吃了點東西,他隻在早上的時候喝了一碗粥,到現在應該已經很餓了才對,但他到了廚房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沒有絲毫胃口。
發燒會讓人蔫蔫的,鹿遙也的确提不起什麼精神,他的骨頭還是又酸又疼,不過不适感已經減輕了很多。
鹿遙在後廚等了等也沒有看到管家,他悄悄捏了兩把自己的後腰,準備直接回卧室休息,順便和馬頌提離職。但他回到卧室還沒躺下十分鐘,管家就敲響了他的房門。
“鹿遙先生,傅總和服裝師在樓上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