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講台上分解着課題，商熾沒來由的蹦出來的這一句話，讓堯晝目光轉向他。

看着那張仿佛别人欠了他錢的臭臉，堯晝輕輕笑了，散落在他眼底的細碎光芒随着那笑意流動起來，很是好看。

然後，低緩柔和的聲音通過系統直接傳入商熾的腦海。

“願意和我說話了？”

商熾：“……”

或許是年紀小和生活環境不需要僞裝的原因，商熾的情緒沒有半分遮掩全都會在臉上表露出來。

從早上程月明親了堯晝一口後，他就顯得格外沉默，全程挂着臉不發一言的跟在堯晝身後。

有所察覺的堯晝在來學校的路上問了商熾一句，但沒有得到回應。商熾不理會他，甚至在聽到他話音時故意将頭偏向另一側。

此時商熾主動開口，堯晝沒有提商熾之前對自己的态度問題，他隻順着商熾的話道：“為什麼說我是騙子？”

商熾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冷哼，又轉開頭不說話了。

【堯晝：O.o這個年紀的小孩都這麼麻煩的嗎？】

【系統：需要我幫您做些什麼嗎？堯晝先生。】

比如屏蔽他。

堯晝在心底搖頭，一副你别老想着屏蔽，有問題解決就好，以及我為了任務犧牲太多的模樣。

堯晝在這裡跟系統扯了兩句，那邊撇開臉不願意看堯晝的商熾在沒聽到堯晝的追問，胸膛上下起伏了下，忍不下這口氣似的帶着怒意轉過臉來。

“為什麼說你是騙子，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一句話商熾說的咬牙切齒。

堯晝沒有被商熾的情緒所影響，他單手撐起側臉，眉眼含笑的跳過這些無用的針鋒相對，直抵問題關鍵：“你在生氣？因為我和程醫生的事情？”

程醫生。

隻是聽到這三個字從堯晝嘴裡說出來，商熾就不自覺咬緊了後槽牙，他看着笑意盈盈的堯晝，呼吸越發粗重，眼神也越發兇狠。

但堯晝接下來說出的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嗯，我确實不該以你的身份跟程醫生做那種事，還被商白澄撞到。你會生氣也是正常，我可以理解。”

“給你造成了不快，我很抱歉。”

堯晝柔軟态度和溫和語調讓商熾臉上憤怒的表情維持不住。

他，在跟自己道歉？

“不過，你無需擔心這件事會影響任務，我有自信任務不會被這種事妨礙，就算真的招緻了不好的結果，我也會承擔起責任的。”

“至于騙子…嗯，我确實一定程度上違背了對你的承諾，未經你允許做出了可能損害你利益和名譽的事情。是該給你些補償才對。”

“商熾先生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商熾大力攥緊的拳松開來，他根本沒想到堯晝會道歉，會說這麼一大串話，恍惚間他好像被拉回了堯晝剛穿來的那天晚上。那時堯晝也是用這種語氣對他說着類似的話，清風一樣的把他種種負面情緒全部吹散。

商熾看着堯晝，隻覺得這個人真的充滿了矛盾。

明明很多時候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讓人看不透的閑懶姿态，仿佛面前的一切都隻是他興緻下可有可無的遊戲。

但又會在你料想不到的地方表現的成熟溫柔，像是年長的哥哥一般，洞悉了你的所思所想，用柔和的态度包容起你幼稚的情緒，三言兩語就把矛盾化解。

……

意識到自己心裡在想什麼的商熾在心底冷嗤了聲，自己可真夠不争氣的。

分明剛才還氣恨得不行，想着再也不相信這個人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但堯晝幾句話就讓他胸腔的氣跟被抽空了的球體一樣，半分都生不起來了。

他看向堯晝的眼睛，短暫的對視後移了開。

他一點也看不透堯晝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