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遞給她一張紙巾:“需要先平複一下心情嗎?”
“不用的。”
他嘗試安撫緒方理奈的情緒,接着說道:“我們并不是想強迫你配合,無論怎樣,都不要放棄尋找真相,要相信警察和法律,終有一天那些壞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雖這麼說,可他們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在掌握到的線索很少,根本就無法将犯人逮捕歸案。
緒方理奈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陣平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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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他們并未離開,伊達航把她帶回了原處,一同跟來的,還有那個叫做風見裕也的公安。
緒方理奈紅着臉來到他面前,終于鼓足勇氣,對他小聲地說:“謝謝你。”
松田陣平有些不明所以:“怎麼突然就說‘謝謝’了啊……”
“隻是想對你說而已!”
雖然警察不可信,但是可以永遠相信陣平吧?
可能是因為緊繃的情緒突然放松的緣故,緒方理奈竟隐約感覺到了困意,不過還是勉強站穩了腳步。
看來下次不能再熬夜了啊。
萩原研二在一旁悄悄向伊達航搭話:“話說,班長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伊達航實話實說道:“緒方小姐說想見松田,所以我就帶她過來了。”
緒方理奈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慌慌張張地解釋:“不、不是的,我隻是……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有點緊張,容易講不出案件的細節而已,啊哈哈哈……”
“哦~原來是這樣,那這位是?”萩原研二看向那位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探究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你們的朋友?”
風見裕也面無表情地說:“我是公安部的風見,接下來的案件詳情将由我來講述。”
竟然是公安部的人?!!
回想起自己似乎還講過公安部的壞話,萩原研二有點尴尬,沒有再繼續說話。
還好沒有被其他人聽到啊~
“首先,犯人應該是在九點鐘的時候易容成别人的樣子,潛入進押送犯人的小隊裡,又在公安接手犯人的一個小時後引爆了炸彈。”
緒方理奈:“引爆炸彈……難道他一直都在現場嗎?”
風見裕也:“沒錯,我們事後提取了幸存者的口供,他并沒有發現車裡被安裝過炸彈,所以很可能不是定時引爆的。”
如果炸彈的類型是遙控引爆,從作案到案發的空檔時間大概有一個小時,在這期間,來津天野又去做了什麼呢?
緒方理奈有些想不通,隻好繼續聽他們的講述。
伊達航替他說明着情況:“有人曾在綠山醫院裡目擊到了犯人,緒方小姐,如果你有什麼關于他的線索,請務必提供給我們。”
“你們有想過,為什麼犯人會出現在醫院嗎?”緒方理奈刻意壓低了聲音,對他們說,“接下來所說的都是我的推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它的真實性,如果有說錯的地方,可以随時糾正我。”
“黑衣人犯下的第一起案件,是在食物裡下毒,我想,他應該是易容成了某個人的樣子,再親自去配送那份有問題的豬排飯。”
“第二起,就是昨晚的爆炸案,這兩起案件實際上是由兩個不同的人犯下的,其中一個人的身份目前已經查明,就是生活安全部的警察,來津天野。”
萩原研二有些驚訝:“竟然是他?可是他一直都在醫院啊,究竟是怎麼……”
緒方理奈解釋道:“很簡單,隻要找個人來假扮就好了,至于這起案件他為什麼要親自動手,應該是因為他的同夥并不擅長僞裝。”
聽到這,沉默已久的松田陣平終于開口問了句:“理奈,你和他接觸過嗎?”
理奈她之所以對[來津天野]的情況了如指掌,隻有一種可能——她和那兩個人都接觸過。
否則的話,絕不會知道曾經有人假扮過來津天野。
緒方理奈:“嗯,從昨天下午到昨天晚上,病房裡的人都是他的同夥,不過從今天開始,似乎又變回他本人了。”
“那是因為醫院的護士會在上午做檢查,他必須要待在病房裡。”松田陣平想了一會,又看向伊達航,“班長,有逮捕令嗎?”
伊達航:“沒有相關證據就無法申請立案,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讓緒方小姐幫忙調查現場,根據十四年前的報道來看,那起意外爆炸案的現場,簡直和現在一模一樣。”
炸彈的威力、被爆炸波及到的範圍,以及爆炸時産生的火光的顔色都無一不在說明,兩起案件絕對有着某種關聯。
而破案的關鍵人物,隻有當年目擊過現場的人——緒方理奈。
她本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開始認真調查案件:“你們有沒有找到過什麼和案發現場有違和感的東西?”
風見裕也從包裡拿出了照片,展示給她看:“有的。”
照片上是兩個不同形狀的碎片,鐵質的外殼印着清晰的十字架花紋。緒方理奈一眼就認出,自己在之前有見過類似的東西。
“這個碎片,我在當年的案發現場找到過。”
伊達航瞬間燃起了希望:“真的嗎,緒方小姐?”
緒方理奈:“嗯,因為上面有我父母的血迹,所以我特意把它留下來了,應該就埋在我家門口的樹下。”
事不宜遲,風見裕也收回照片,打算立馬就出發:“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吧。”
緒方理奈制止了他:“不,請等一下,我總感覺事件的發展有點奇怪,簡直像是被犯人牽着鼻子走了一樣。”
松田陣平猜測道:“或許他們是故意使用同種類型的炸彈,想讓你察覺到異樣,把你單獨引到神奈川縣之後再動手。”
“但如果不落入他們的陷阱,短時間内恐怕無法掌握到任何線索,不抓緊時間的話,案件的訴訟期就要過了。”緒方理奈恹恹地說,“我不想再留下遺憾了啊,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