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丈太郎:“也就五、六分鐘吧,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五分鐘,算上他們發現命案現場再來到這裡的時間,夏城先生完全符合作案條件。他隻要事先把人分屍,将屍塊裝進背包裡,就能趁着目擊者離開的時候布置好現場。
但問題是,現在沒有确鑿的證據,就算有作案時間,也根本無法确定他就是兇手。
不,不對,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兇手絕對不可能把證據完全清理掉,所以……
他會選擇把證據‘藏’起來。
緒方理奈心下一動,已經有了主意,面對着朝他們走過來的警察和工作人員,不慌不忙地道了别。
“抱歉,我想先去休息室裡緩一緩,剛才和他們一起看到了案發現場,有點不太舒服……”
她的語氣柔柔弱弱,配合着蒼白的臉色和那雙泛着水光的眼睛,很容易就讓人對她放松了警惕。
工作人員連忙走上前:“是我們沒考慮到這點,我帶你去休息室吧,休息室在一樓右側的房間,你還能走到那裡嗎?”
“可以的,謝謝您。”
松田丈太郎本想追上去,但卻被警察攔住,隻好繼續接受他們的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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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方理奈進入休息室之後,見工作人員已經離開,偷偷打開窗戶看了一眼。
果然,這裡位于案發現場的正下方,可以清楚地聽見嘩嘩的流水聲,她沒有絲毫猶豫,脫下自己的大衣從窗口直接跳了出去。
撲通——
緒方理奈準确無誤地落進了水面,潛入水底,在那裡尋找着什麼東西。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背包,它似乎是想順着水流浮起,但因為被裡面的石頭壓住,完全動彈不得。
她連忙拉住背包的背帶,又在周圍遊了一圈,确定這裡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之後,才終于浮出水面。
松田陣平站在岸邊,看到緒方理奈突然出現在水中,明顯愣了一下:“你……”
緒方理奈高高地舉起手上的‘戰利品’,沖他笑着:“陣平,我找到證物了!”
涼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但因為滿心滿眼都是案件,根本沒注意到松田陣平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他把人拉了上來,用手帕仔細地擦拭着她臉上的水漬,沉聲道:“你是笨蛋嗎?竟然還跳進去找東西,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但是,既然你會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你也是想來找東西的吧。”緒方理奈看着他的表情,試探性地開了個小玩笑,“……我們兩個都是笨蛋?”
松田陣平不說話了,直接把自己的大衣蓋到了她身上,一手拎着濕答答的背包,一手牽着她,就這麼回到了會場。
工作人員也注意到了狼狽不堪的兩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背包上:“這是……”
緒方理奈撩了撩額前的發絲,看向某個恨不得沖過來搶東西的人,問道:“夏城先生,你應該還認識這個東西吧?”
夏城智也聽到她直接點名,心中暗道不妙,但還是硬着頭皮回答:“這個背包是剛從水裡撈上來的嗎?雖然和我的背包很像,但它還在房間裡呢,您該不會以為這個包是我的吧?”
這個人還帶了備用的背包?
緒方理奈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茬,就在他已經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時,松田陣平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我記得,你的包裡之前還裝了很多東西,為什麼房間裡擺着的隻有一些小物件?”
夏城智也想要解釋:“這是因為我……”
松田陣平繼續道:“因為你在包裡還裝了其他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剩餘的空間用來裝衣服,你應該是把另一個背包藏在了身上,為的就是要在之後蒙混過警方的排查。”
“這都是你的猜測!”夏城智也崩潰地大喊,“敢這麼污蔑我,難道你有什麼證據嗎?”
“氣味。”松田陣平笑得一臉燦爛,“雖然你特意把标簽拆了,讓我們無法确定這個背包是什麼時候發售的,但那個已經‘使用’了兩年多的背包,此時正散發着一種‘很新’的味道呢。”
緒方理奈非常配合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他為了掩蓋住血腥味,所以把香水都噴在了另一個背包上,從而忽略掉了那個新買的包,異味可是很難祛除的呢。”
夏城智也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口中呢喃道:“不是的……”
緒方理奈:“我勸你最好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賣這種款式的背包的店也就那麼幾家,隻要仔細排查,就能找到你的購買記錄。”
在他們輪番的攻勢下,犯人很快就敗了陣。這起案件是激情殺人,夏城智也沒有充足的時間收拾案發現場,才導緻計劃漏洞百出,扔包的時候還恰巧被人聽到,可謂是倒黴至極。
事後,組織比賽的主辦方氣勢洶洶地來問他為什麼要把屍體扔在會場,他隻是苦澀地笑了笑,道:“您可能不記得了吧,十年前的今天,我被一個服用了興.奮.劑的選手打進了醫院,再也不能參加比賽。”
“沒錯,那個男人就是村中勝!他明明用了藥,你們卻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讓他繼續上場,和他如此串通一氣,幹脆全都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