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泉子的聲音很輕,說到“詛咒”二字時還故意放緩了語速。
本來明亮的會客廳裡像是有一陣冷風吹過,竹内遙明顯感覺到小蘭向她這邊擠了擠,手臂和手臂緊緊貼在一起。
竹内遙安撫地拍了拍小蘭的手,卻被對方一把拉過緊緊攢住。
竹内遙:………行吧。
“不,這裡并沒有詛咒。”少年冷淡的聲音此時卻讓室内明顯回暖。
小五郎尴尬地笑了兩聲附和道:“哈哈,就是啊,詛咒這種東西怎麼可能真的存在。”
而被反駁的加藤泉子也沒有繼續辯駁,隻是微微皺了皺眉,表情凝重地看向伏黑惠,後者低着頭似乎并不打算解釋些什麼。
兩人的反應都有些奇怪,但竹内遙更在意的卻是森川先生的反應——
在加藤泉子提起詛咒時,他明顯露出了不耐的表情,而在伏黑惠出口否認時,他的表情稱得上惱怒了。
但很快他又大笑起來:“我妹妹從小就喜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你們别在意。要我說,比起那些虛無渺茫的東西,還是您這位大偵探更靠得住,隻要今天您能抓住那位給我寄恐吓信的人,我就付您一百萬日元的委托金!我的錢自然要給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不想給不知道什麼來頭的騙子。”
指向性好明顯的攻擊。
竹内遙忍不住想看看被叫做“騙子”的伏黑惠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對方還是冷着一張臉,但總覺得額角隐隐約約有小小的十字架浮現。
而被巨大的金額砸暈的小五郎顯然不會注意到這點微妙的氛圍,他自信地拍着胸口向森川先生保證着“您就放心吧”“交給我一定沒問題”之類的話。
真的沒問題嗎?
“加藤泉子是咒術師嗎?”竹内遙在腦海中向丘比詢問。
“不是喔,她是「窗」。”
“那是什麼?”
“你可以理解為能看到詛咒,但無法拔除詛咒的情報人員。”
所以是加藤泉子提供了這裡有咒靈的情報,但被作為咒術師的伏黑惠否定了嗎?
“抱歉,這樣說可能有些冒犯,但是這封信上并沒有指明是誰會遭到詛咒吧,隻是用了有罪之人這樣的字眼。森川先生為什麼會覺得是指自己呢?”從進門起就一直沉默的安室透突然問道。
“啊…不,其實我并不确定。”森川先生有些含糊地說道:“但誰知道寫信的家夥怎麼想,我隻能做最壞的打算,畢竟是寄給我的信件。”
“如果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比起偵探,這種事交給警察不是更合适嗎?”
“哎呀,我畢竟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有警察來家裡,誰知道明天會被編造出什麼樣的新聞。”森川先生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我在家中也雇了很多保镖,但那些人總是在事情發生後才有所反應,所以我希望毛利先生可以在那家夥動手前把他抓住。”
雖然嘴上說着不确定,但森川先生似乎笃定今晚一定會發生什麼。
另外,森川先生對伏黑惠的态度也很奇怪。
按照竹内遙猜測,森川先生應該在好幾天之前就通過妹妹聯系到了咒術師這邊的人,但比起泉子明确知道咒術師的存在,森川先生更多的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所以在咒術師前來調查并告知森川先生這裡沒有詛咒後,森川先生才會惱怒地認為對方是騙子。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隻是一封普通的恐吓信,會讓森川先生病急亂投醫到去尋找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真實存在的咒術師嗎?甚至是在找毛利先生之前先找了咒術師。
所以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森川先生甚至加藤泉子都認為真的有詛咒存在……
6月17日晚上七點,貓頭鷹公館的晚飯開始了,與此同時,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這場雨下了很久,一直持續到晚飯結束也沒有停止。
“這麼大的雨,可不要發生山體滑坡才好。不然我們明天怎麼離開都是個問題。”小五郎站在餐廳的窗前,有點頭疼的說道。
他旁邊的森川先生聞言接過話:“有什麼關系,真有那種事情發生,我可一點都不介意你們在這裡多住幾天。能讓名偵探在我家留宿,也是我的榮幸。”
小五郎被這話奉承得眉開眼笑:“哪裡哪裡,還希望不要給您造成麻煩才好。”
“不過今天晚上可能要委屈一下大家,希望你們在零點以前都和我一起留在這間餐廳裡。因為不知道寄信的人什麼時候會動手,我還是覺得大家待在一起比較安全。在門口和院子裡我也安排了保镖,有什麼可疑人員他們會通知我。”
森川先生邊說邊環視了餐廳裡的所有人——毛利小五郎、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安室透、竹内遙、伏黑惠、加藤泉子和管家坂田健。
“總之,今晚就麻煩大家了。”最後,森川先生這麼說道。
無論是面對委托人還是這裡的主人,都沒理由拒絕這樣的請求,所以在晚飯全部撤下後,所有人依然留在餐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