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們一路上也辛苦啦，所以想請你們吃點好東西。”

五條悟笑眯眯地撐着下巴，看着神态各異的三人：“看在我這麼大方的份上，要對我說實話喔。”

“……是在之前的貓頭鷹公館。”

“啊，是你報告遇到貳型「無」的那次。所以那次是小遙救了你？”

伏黑惠看着眼前的茶水，點了點頭。

“當時怎麼沒有說這件事？”

“是我讓他不要說出去的。”這個問題讓伏黑惠回答有些為難，竹内遙接過了話。

“喔喔，原來如此。”半點不真誠的附和。

現在這種情況隐瞞也沒什麼意思，不如直接把話說開。

斟酌一下語句，竹内遙開口道：“我的确不是咒術師，但我的目标同樣是咒靈，并不和你們産生沖突，所以也請不要太在意我的行動。”

“目标咒靈？”

“應該就是你們所說的「無」。”

“是嗎？”五條悟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語氣裡是刻意的遺憾：“那這可不是和我們沒有沖突了呢。因為總監會在前不久決定，對于出現的「無」——全部采取不殺原則。”

白發的男人拉下眼罩，藍色的眼睛透着瑩瑩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竹内遙。

竹内遙怔住，她不太理解男人的話：“為什麼會采取這樣的原則？放任「無」不管的話，會造成大量傷亡的吧？”

無論是種子還是影子，都會誘捕人類作為自己的養分。

“因為死亡的「無」會成為「空」的養分，加速「空」的蘇醒。你知道「空」嗎？那是千年前就存在的特級咒靈。”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劃：

“你可以類比電車難題。放任「無」不管的确會有很多人失去生命，但這些死去人的數量，和「空」蘇醒後造成的死亡數量相比，也就不值一提了。他們隻是做了損失最小化的選擇。”

“他們？”

“總監會那些人啦。”

“那你呢？”

“嗯哼？”五條悟揚眉，發出一個不置可否的音節。

“你怎麼看待「無」？也打算堅持這個原則嗎？”

“嘛，從某些角度來說，他們的選擇其實很合理吧。”

用筷子輕輕挑動杯子裡的茶葉，五條悟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而且，我雖然不清楚你追殺「無」的目的，但你有做好因為你的行動，而導緻足以毀滅世界的咒靈醒來的準備嗎？”

一針見血的問題。

即使如何想要找到自己的願望，竹内遙也不會讓這個世界替她支付代價。

因為這是她的願望。她可以為自己的願望付出一切，但不會讓别人為自己的願望付出一切。

所以她回答道：“如果它因我而醒來，我會殺掉它。”

五條悟臉上笑容加大，想說些什麼，卻被竹内遙打斷：“但我并不認為，放任「無」不管是正确的。這不是放棄少部分人拯救大多數人，而是以少數人的死亡推遲大多數人的死亡。”

在那雙能掌握一切的藍色眼睛中，少女的表情冷靜而又認真：“你的話裡也暗示了吧？無論殺不殺死「無」，「空」都會醒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如果是這種理由，我沒辦法放棄我現在在做的事。”

話剛剛說完，一隻大手突兀地放在了她的頭頂，并用力地揉了揉。

頭發被揉得亂七八糟的竹内遙：？

剛想發出質問，頭頂傳來男人滿是笑意的聲音：“好可惡！說這種話，帥氣程度要超過我了，好不甘心。”

竹内遙：……

頂着竹内遙的死亡凝視，五條悟若無其事地把手揣進口袋，臉上笑卻毫不收斂：“不過沒有把拯救世界這種事任全部交給小朋友的說法喔。”

“如果「空」醒來，殺掉它的事情我會處理。而因為總監會的原因，「無」暫時交給你，怎麼樣？”

這不是相當于他一個人承擔了全部責任嗎……

抿了抿嘴唇，竹内遙想說出自己的異議，虎杖悠仁的手上卻傳來一道煞風景的聲音：“殺掉「空」？就憑你們？唔——”

五條悟拿起虎杖悠仁的筷子随手戳進了那張嘴裡，無辜歪頭：“人類說話，詛咒别插嘴。”

“咔嚓——”一聲，筷子被咬斷，宿傩吐掉嘴裡的半截筷子，聲音陰沉：“六眼小鬼，太嚣張可沒什麼好下場。”

“你在說你自己嗎？”

“……你們對「空」了解多少？敢說出這種要殺掉它的話。”不想進行無意義的争論，宿傩挑起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才不要和你說啦，我們人類不和詛咒一起玩的。”

“……”

那張嘴冷笑一聲：“我給你們一個忠告，如果想殺死「空」，最好把這件事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