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竹内遙夾菜的手一頓,擡頭看向突然叫她名字的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卻暫時把話題轉向了西宮清司——
“現在光明正大的去書房是沒戲了,隻能采用一點别的手段。學長,你之前有注意過西宮夫人每天晚上大概會在書房停留多久嗎?有沒有固定的時間?”
西宮清司摸着下巴認真想了想:“我第一次撞見她是晚上一點鐘左右。那個時候我在走廊的拐角處,剛好看到她進去,但我當時沒太在意,在門口看了一眼就回去休息了。”
“之後呢?”
“第二次是我有一天和朋友出去喝酒,回來時已經快淩晨三點了吧,在我回房間的時候路過了那間書房,裡面的燈亮着,所以我猜她當時在裡面。”
說到這裡,西宮清司聲音有點低:“其實我當時還有想過,她會不會在書房處理什麼事務,我父親去世後家裡的事基本都由她接手了。”
“但是,”西宮清司眼睛盯着空蕩蕩的餐盤,“等我後來注意到她每天晚上都要去書房後,我有悄悄從格窗的縫隙間往裡面看過——那個縫隙很小,能看到的地方非常有限,但那裡剛好正對着書桌,而我前前後後看了很多次,從來沒見過她有坐在過書桌旁。”
“所以你……”
“所以我後來想了個理由直接進去了。”西宮清司朝服部平次笑了笑,繼續說道:“說擔心或者安慰之類的,都是場面話。我隻是好奇那書房裡到底有什麼,讓她每天晚上都要待在裡面。你剛開始的問題,我有一天晚上專門在走廊的拐角處觀察過——”
“她大概一點鐘左右會去書房,在裡面待到淩晨四點鐘左右出來。我之後又驗證過幾次,應該錯不了。”
服部平次盯着西宮清司的臉,好半晌才開口說:“你從來都沒覺得過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的錯覺。”
陳述的語氣。
“從我個人的角度,我可以肯定我那天晚上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西宮清司的語氣很疲憊,“但從社會的常識來說,那天晚上的事隻可能是錯覺。”
“如果你否定某種可能,那等我調查出的真相剛好是你不願意接受的結果,你想讓我給你怎麼樣的回答呢?”
西宮清司錯開服部平次的視線:“我……”
“你根本沒想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麼。”服部平次直直地盯着西宮清司,“你既擔心因為得知真相破壞現在平靜的生活,又恐懼未知的東西會帶來危險。所以你找我來,希望我給你一個足以讓你安心的解釋,但這樣是沒有意義的,我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不存在的真相。”
這些話是說給西宮清司聽的,但一旁的小蘭卻倏地将目光移向服部平次,随後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來,眼睫下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西宮清司被服部平次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嘴巴張張合合卻始終沒發出一點聲音。
于是,服部平次繼續說道:“你現在必須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到底是要我查清所有真相,還是決定徹底把讓你困擾的事扔在腦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二者中間沒有折中項。”
西宮清司到底還是扯起嘴角:“你還真是不客氣啊……我承認我的确很猶豫,誰都無法肯定真相帶來的到底是怎樣的結果。但是,在我找你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偏向了吧……”
“所以…那就拜托你調查了,服部。”西宮清司拍了拍服部平次的肩膀。
“嘛,現在也算拿到了主人之一的委托,之後再背着西宮夫人去書房也不算太失禮。”擺脫了剛剛質問西宮清司時的嚴肅,服部平次看起來就是沒什麼架子的男高中生。
“要怎麼去?挑西宮夫人不在那裡的時間嗎?”和葉發出疑問。
“但書房的鑰匙隻有一把,就在她的手上。她不在書房的時候,那裡的門都是鎖着的。”西宮清司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窗戶哪裡呢?”
“也不行,書房裡隻有一扇格窗,而且木格是固定的。”
兩個顯而易見的入口好像都暫時沒辦法進去。
“喂,竹内,你有什麼想法嗎?”在衆人思考的時候,服部平次再一次朝竹内遙問道。
“你幹嘛一直問人家啊,明明是你接受的委托吧。”和葉對服部平次追問竹内遙的行為感到不滿——他們才第一次和竹内見面,這樣子實在太不禮貌了。
“雖然是這樣,但學會借助别人的力量也是偵探的智慧之一喔。”服部平次笑嘻嘻地回答道,“所以竹内,你會幫助我們嗎?”
對方好像意有所指,但既然沒有徹底挑明,還是順着明面上的問題來回答——
竹内遙看向西宮清司開口問道:“你可以再詳細說一下書房的布局嗎?尤其是你那天晚上跟着西宮夫人進到書房裡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書房裡的布局有哪裡不一樣了?”
“讓我想想,那間書房以前是我父親的私人書房,所以并不是很大。隻有一排靠牆的書櫃和一張書桌。至于那天晚上…我當時太慌張了,不太記得具體細節了,不過沒有那種一眼能看出來的變動。”
“書房裡隻有一扇窗?沒有别的通風口嗎?”
“沒有的,算是我父親的一個怪癖,她喜歡在昏暗逼仄的環境裡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