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色彩,抽象油畫一樣的領域,和大多數咒靈截然不同的形态……
其實這根本不是咒靈吧?
竹内遙想。
西宮小姐也好,「空」也好,全部都是失去圓環之理後,魔法少女會走向的結局。
但這到底是什麼呢?
不是咒靈,卻和咒靈有着相同的、從詛咒中誕生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才會被這個世界的咒術師如此确定的當做咒靈。
可竹内遙總覺得用咒靈來形容是不夠準确的,它們之間存在着細微但卻根本的差别。
而且雖然可以把西宮小姐和「空」勉強當作一類,但這二者并不完全相同。
在看到由西宮小姐變為的咒靈的第一眼,竹内遙就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同——
西宮小姐有更多和咒靈相似的地方,雖然那細微而又根本的差别依然存在。
因為這一點,很容易會誕生一個猜測,尤其是竹内遙本身就來自于另一個世界——
「空」并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魔法少女,而是來自于其他世界,甚至基本可以肯定是來自于竹内遙世界的魔法少女。
可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竹内遙來這裡是為了找回自己的願望,那麼「空」呢?
而且…「空」和自己的願望到底是什麼關系?
明明這是最關鍵的問題,可每次想到這個問題,思路就會完全中斷,像運行的程序裡丢失了一段關鍵的代碼,隻能在這裡停滞不前。
竹内遙有強迫自己按照常識推測一些可能的結果,但幾乎每一種都站不住腳——
無論是朋友、家人、敵人……全部都會被一個相同的原因否定——
她的記憶中沒有多餘的空白,可以填補進這樣一個人。
就當是因為她忘記好了,但她所能回想起的記憶之間是如此連貫,連貫到像是即使這個被她忘記的人不存在,也不會對她的生活産生任何影響。
有這樣的可能嗎?
如果對方這麼無足輕重,她又怎麼會因為對方而許願?
沒有人告訴她答案,而今天殺死「無」後,她可能也沒有機會再去尋找。
所以在這裡,面對這個被丘比如此在意的、和「空」關系緊密的「無」,竹内遙決定在殺死對方前,做一個無傷大雅的嘗試,希望能從它身上找到答案。
銀劍串起一隻又一隻向她而來的剪紙人偶,連接其中的蛛絲斷裂,長短不一地垂落。
臃腫的黑色巨影緩慢挪動着身形,歌聲不停。
竹内遙回憶着在西宮家密室裡的情景,伸手抓住朝她發起攻擊的蛛絲,鮮血從緊攥的手心中流出,暈染到蛛絲上,又一滴一滴地跌落。
……感覺不到。
緊握的手更加用力,鮮血滴落地速度也逐漸變快,但所觸碰到隻有混亂,像沒有信号的雪花屏。
即使有猜測這樣的嘗試大概率沒有那麼順利,但說不失望也是不可能的。
竹内遙抿抿嘴唇,又将蛛絲向自己這邊扯了扯,想要再試最後一次,但腳下踩着的領域地面突然下陷了一大截。
僞裝剝落的速度開始加快。
是下面發生什麼了嗎?
沒太多的猶豫,竹内遙松開了手,百十把寒光凜凜的銀劍從各個方向對準中間那道臃腫的黑色影子——
不管發生了什麼,隻有領域效果解除,五條悟他們才有機會去應對各種危險的突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