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出任務有獎金,這次好好表現的話,我就可以給外婆換一副好的護膝了。對了,如果硬要說的話……”
少女轉頭看向窗外,美好的風景快速流逝,她輕聲道:
“我想讓外婆過上幸福的生活。”
夏油傑略感疑惑,“你父母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女孩有一瞬間的頓住,随後轉頭笑着說道:
“他們……”
“啊!”
忽然間,乘務員小姐發出了驚呼,打斷了她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您沒燙到吧?”
原來是她不小心把熱水弄灑,正好倒在了绫芽他們後座的乘客身上。
不過那位乘客眼疾手快扶起了水壺,似乎也沒燙傷。
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乘務員小姐再次抱歉,随後便推着餐車離開了。
但說起來也奇怪,剛剛水明明灑出來了,但那位老先生身上卻一點水漬都沒有。
雖然戴着帽子沒怎麼看清,但露出的頭發全白了呀。一大把年紀一個人坐列車,也沒個小輩照應着,好像還是個盲人,戴着墨鏡。
怪可憐的。
今天就破例給他點的甜咖喱多放幾塊肉吧!
好心的乘務員小姐姐滿腔熱忱。
午飯後,又休息了一會,列車終于抵達北海道。一路上,雨城绫芽和夏油傑閑聊了不少,也熟絡了許多。
目的地在比較偏遠的小村子,下了新幹線,還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才能到。
公交車上已經滿座,绫芽一行人隻能站上一路。
那位和他們一起坐新幹線的老人也上了這輛公交,有好心的小夥子要給他讓座,但他就是倔着不肯坐。
真是個不服老的老爺爺啊。
绫芽笑着心想到。
突然間,公交到站猛地刹車,車裡站着的人全都往前載。
隻拉着吊環的雨城绫芽更是差點摔倒,一旁的夏油傑緊急中抱住了她的腰,将人扶穩。
少女擡眼間撞見了近在咫尺的臉龐,撲面而來迷疊幽香警示着親密距離。
绫芽頓感無措,卻本能地有些抗拒。
忽然間,一股強烈的威壓席卷了整個車廂,雨城绫芽似乎感覺到了有龐大的信息被強行塞進腦袋。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快到讓她以為是錯覺。
而身邊的夏油、七海和灰原似乎都沒有感覺到異常。
但很明顯的,方才還盤踞在車廂内的幾隻低級咒靈,此刻全都消失不見。
車上一名方才還在肩膀疼的基督徒,瞬間感覺神清氣爽了許多。
他祈禱着。
感謝主,感謝上帝。
回過神來,夏油傑已經松開了她,并為剛才的失禮行為道歉。
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公交車終于到站,一路上下車的人不少,那位老人家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了車。
四人抵達了目的地。
的确如輔助監督的報告上所說,櫻神村裡四處都是櫻花樹。然而,在這個季節本該開花的樹,卻像枯死了一般,隻有光秃秃的枝幹。
村莊還是原始的青石路,小橋流水,櫻花林中散落着星星點點的古老建築,若是像平常一樣櫻花漫開,一定是幅如畫的美景。
再往深處的山上,是一處神社,供奉着這個村子裡流傳的古老櫻花神。
幾人一路上邊走邊觀察着這些櫻花樹的情況。
的确有一些小型的低級咒靈盤踞在根系枝葉處,超出了植株能夠承受的咒力濃度,進而影響了生長。
不過具體的原因還有待進一步調查,否則治标不治本。
需要先去村長家了解詳細情況。
雨城绫芽有些難受地捂着肚子。
不知道為什麼,一進入這個村子,肚子就開始痛,腦袋也昏昏沉沉的,行動變得十分遲緩,全身的力氣仿佛在慢慢被抽走。
“绫芽醬,你怎麼了?”身旁的灰原雄也發現了她的異常。
“不知道……突然肚子很疼。”
三人看着面色慘白的女孩,面面相觑。
早飯和午飯大家都吃得一樣,應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
忽然間,灰原眼前一亮。
“那、那個……”少年顯得有些躊躇,“莫非是,那個……女孩子那幾天嗎?”
夏油傑愣了一下,随後笑了出來。
七海健人默默扶額。
雨城绫芽的臉頰漲得通紅:“不是啦!絕對不是!灰原……你……”
不要當着大家的面問出來啊,而且夏油學長還在……
少女羞憤地疾步向前走,開始小步跑了起來,将幾個男生丢了老遠。
“绫芽醬!對不起啦,你等等我們啊!”
灰原雄跑着追了上去,夏油傑和七海健人先後跟上。
绫芽聽到他們追來的聲音,臉頰燒的更厲害,跑的速度也更快了。
“這種時候就别追過來了啊,三笨蛋!”
羞憤跑開的雨城绫芽、着急懊悔的灰原雄、覺得這幫學弟學妹實在可愛笑着看戲的夏油傑、日常被無辜牽連甚感心累的七海健人……
最後好不容易追上了,四人又都忍不住大笑了出來,連七海也不例外。
春風輕拂,吹動少年們的發梢,似有櫻花散落,青春定格。
雨城绫芽叉腰平複着呼吸,随後啪的一聲向前栽倒在地。
灰原雄倒吸了一口涼氣,“啊,死了……”
绫芽:zzZZ
七海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夏油傑将女孩扶起,背在了背上,笑道:“看來她的确有些不舒服,不過突然倒地睡着很危險的,是昨晚熬夜了嗎。”
幾人也不再吵鬧,帶着睡着的绫芽,繼續前往村長家。
灰原跟在身後偷偷将夏油傑背着绫芽的畫面拍了下來,準備等绫芽醒過來的時候給她看。
到達村長家時,雨城绫芽仍在熟睡。
村長杵着拐杖慢慢朝他們走來。
老人約莫七八十歲,慈眉善目,花白的胡子延伸至了胸口,行動不便,由一名年輕的巫女攙扶着。
“你們就是長島說的植物專家嗎,看起來很年輕啊。”
一般來說,咒術師在祓除咒靈之前,都會事先放下“帳”隔絕普通人,防止他們看到影響精神狀态。
但由于這個村子裡的詛咒十分分散,村民的數量衆多,也沒有合适的理由讓他們全部轉移,所以以植物專家的身份潛入調查的确是個不錯的方法。
而提出這個方法的人就是負責這片區域的輔助監長島先生。
“别看我們年紀小,可是從小就跟着師父學的,這裡的櫻花樹交給我們準沒問題。”夏油傑笑着解釋道。
“不過話說回來,舟車勞頓,我家小妹睡着了,不知能否找個地方讓她好好休息?”
他示意背上仍舊酣睡的少女。
“自然。”村長招呼身邊的巫女,“小雪,給貴客帶路。”
櫻田吹雪微微點頭,伸手為他們引路。
七海和灰原則先跟着村長去了會客廳。
三人面對着茶幾在榻榻米跪坐下,村長拿了這裡的特産櫻花酥和玉露茶招待兩個孩子。
灰原開始吃吃,七海簡單喝了兩口茶,等着學長回來。
村長喝了口茶放下了杯子:
“說起來,你們是有事耽擱了嗎,你們的師父早就到了啊。”
“師父?”灰原七海異口同聲。
“哎,在你們來的半小時前,來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那應該是你們的師父吧?”
另一邊,夏油傑在巫女小姐的帶領下,也到達了休息室。
櫻田吹雪跪坐下拉開榻榻米房門:“打擾了。”
房門打開的一刻,戴着墨鏡的白發少年出現在了眼前。
似乎有絲絲山楂的清香傳來,雨城绫芽從睡夢中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有些迷離地看着周圍,發現自己正趴在夏油傑的背上,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心跳如雷。
随後,在看到五條悟的那一刻徹底清醒了過來:
“五條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