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都是孫縣令一個人在享受,他們王家自然也獻上了不少美人!
此時此刻,孫顯正在左擁右抱,和兩個美人挑逗。
聽到家宰通報的聲音,孫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天都快要黑了,王家這老頭子過來做什麼?這不是打擾人興緻嗎!讓他滾!”
煩躁地說出這句話,孫顯轉頭就捏住了旁邊美人的下颚,然後低笑着親了下去。
男人女人的歡笑聲傳到了外面等候的王豐,聽到孫縣令家宰的拒絕,王豐挑了挑眉頭,然後掏出一個金葉子遞給了眼前的人。
“麻煩再通傳一下,就說有鮮卑人要聯合馬邑縣的人裡應外合攻城了,軍國大事不可耽擱,請縣令給馬邑縣做主!”
這一下子,聽到這個消息,孫縣令直接一腳把身邊的美人踹開,然後穿上衣服就咒罵了一句。
“這狗雜胡又來了,上半年不是把東西給了他們嗎!怎麼又來!”
是的,就算孫縣令在馬邑縣耀武揚威,橫征暴斂,殺人不眨眼。
但是每年鮮卑過來要求交保護費的時候,孫顯也是唯唯諾諾地給鮮卑人上交金錢糧食絲綢茶葉!
畢竟,他知道他是個廢物!拼盡全力攻擊鮮卑,然後戰死?
開什麼玩笑,朝堂都想花錢買平安呢!
所以對于自己花錢買平安這活,孫縣令不僅做得非常熟練!也毫無心理負擔。
都是朝堂前輩的熟練經驗嘛!互相學習,彼此彼此!
“說吧,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勾結鮮卑人?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穿好衣服來到大堂跪坐之後,孫縣令怒氣沖沖地問了起來。
他都在這馬邑縣做了七年縣令了,不聽話的墳頭都長了草,除了當年那個逃出去的鄧家姐弟。
所以現在到底是誰想要找死!
王豐在一旁神色凝重地開口了。
“明府,情況危機啊!這一次下達了征收糧食的命令之後,那清河鄉有一農戶之女竟然敢勾結鮮卑,意圖攻占縣城。
那女子還放言說要殺了明府,要不是吾家族親恰好是這清河鄉南華裡的裡正,恐怕等到鮮卑人攻城進來,吾等隻能做那刀下亡魂!”
農戶之女?
勾結鮮卑?
這聽起來就像是兩個不相關的詞語,還是他聽錯了?
孫顯皺着眉頭看向了王家這個老狐狸,他懷疑這老頭子在耍他!
“笑話!一個小小的農戶之女,她有什麼能力勾結鮮卑人攻城?王翁,汝莫不是以為吾是傻子!”
“明府,一般女子自然做不到如此程度,可是這個女子不一樣啊!那可是個絕色美人,男人看了都勾魂!
所以這個女子勾結了一群鮮卑人來對付明府,畢竟明府前幾天把她父親抓走了,現在這女子打着為父報仇的旗号要來殺明府!”
絕色美人?
孫顯的心頭像是被撓癢了一下,面上卻依然顯得很正經!
“竟然有如此美人,不過她父親是誰,吾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這美人的名聲!”
王豐立即說了一下楊東事件,孫顯有些失望,早知道楊東女兒是個絕色美人,他當初根本就不會把人直接抓進去毆打。
至于楊秋以前沒有美人名聲的事情,王豐的借口堪稱完美!
“明府,那女郎是個聰明人,這些年一直偷偷給自己臉上抹上黑色泥土,衆人這才以為是個醜女!
誰知道那小女郎一直故意以醜示人,等其父被明府下令關押之後,這女郎就偷偷離開南華裡,然後勾結了鮮卑人造反!
明府,事不宜遲,趕緊下令誅殺這楊家衆人!不然真到了半夜,這楊家女郎利用美色讓鮮卑人作亂,吾等恐性命不保啊!”
鮮卑人的兇狠可怕,這還是讓人深深忌憚的,孫顯也不例外。
隻是想到一個絕色美人都還沒有被自己玩弄過,他就舍不得!
王豐自然看出了孫顯的猶豫,他立即疾呼了起來。
“明府,不可猶豫啊!”
孫縣令尴尬地回過神來,他試探着問了起來。
“這楊家衆人自然該殺!隻是那楊家女郎勾結了鮮卑人,如斯美色,那些鮮卑人自然舍不得!
我們要是将人殺了,萬一讓鮮卑人惱羞成怒,直接報複我等,豈不是自掘墳墓!”
王豐自然明白孫顯的意思,他心頭冷笑,果然上鈎了,面上卻依然做出一副焦灼的神情。
“那明府覺得應該怎麼做?要不先不殺這楊家女郎,我們的人先把她抓起來,到時候再獻給鮮卑人賠罪?”
“對對對……就是這樣,這楊女郎暫時不能殺,先讓我看看……咳咳,不是,先讓我好好審問一番,看看她到底勾結了多少鮮卑人,之後再把這女人送給鮮卑人!”
王豐點頭,他再次催促了起來。
“明府,是老朽思慮不周了,現在确實要留楊家女郎一條性命!但楊家其他人不能留了,請明府立即下令捉拿楊氏衆人!”
孫顯這一次不再有任何猶豫,而是很幹脆地給掏出了縣令印章,然後在捉拿人的文件上蓋上了印鑒!
接着,他又對着王豐囑咐了起來。
“你家大郎本就是馬邑縣的縣尉,讓他……嗯,多派幾個人,千萬不能讓這楊家女郎逃了!”
“明府放心,吾兒一定不負重托!”
離開孫縣令家之後,門口早就有馬車等候在外面。這王豐一上車,他的長子王賀立即恭敬地問了起來。
“父親,事成了嗎?”
“孫顯這個豎子,聽到絕色美人就變成了個白癡,已經拿到令文了,汝速速去塢堡通知那些人準備好衣服,今天半夜就攻擊縣城!
做戲就要做全套!說了有鮮卑人攻城,今天這場戲就得演完!”
王賀立即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父親,那楊家人不過是卑賤的農戶,父親這一次為何如此重視?”
要知道,這可是動用了王家隐藏的力量,他們王家塢堡确實養了一些鮮卑人,當然還有王家的部曲。
把戲做完,這就意味着事情結束之後,還得給北邊的鮮卑通口氣,不能到時候兩邊口風會出差錯。
這可真的算得上是興師動衆了!
王豐看出了自己兒子心中的不贊同,他冷笑了一聲。
“汝是不是覺得吾被那兄弟倆騙了?”
王賀低着頭不敢回答,他覺得旁支惹出來的事情,憑什麼讓他們主家興師動衆?
“父親,兒隻是心有困惑,不是對父親不滿。”
歎息了一聲,王豐語重心長地開口了。
“傻子!你以為吾不知道王旭王平兄弟倆在誇大其詞嗎,你以為吾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嗎?老夫活了這麼多年,吾難道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懂?”
“那為何?”
王賀此言一出,王豐神色肅然地開口了。
“自然是因為張氏!吾和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張氏啥時候做過蠢事!他們祖祖輩輩謹小慎微,從不做多餘的事情,更不做任何冒險的事情。
整個馬邑縣,就屬他們張氏最遵守漢律,你看看這馬邑縣的其他人家。哪個不是在偷偷暗通鮮卑匈奴,走私販賣武器,可他張氏就不這樣!
而這樣謹慎的張氏卻長達七年都在扶持一個農戶小女郎,還是從對方五六歲就開始,汝覺得這是巧合嗎?”
“自然不是。”
王賀立即搖頭,他也知道張氏的秉性,那是任何冒險的事情都不會幹的。
“所以汝覺得那張氏為何重視一個農戶女郎?”
這一下子,王賀明白過來了。
“自然是那女郎異于常人!”
“所以汝明白否!”
王賀立即恭敬叩首。
“兒明白了,要将危險掐在萌芽中!”
這一下子,王豐撫摸着胡子欣慰一笑。
“明白就好,甯可錯殺,不可放過!”
“待吾百年之後,汝就是王家未來的族長!記住,任何有危險的東西都不能放任其壯大!吾王氏已經先對楊家女郎父親動手,此時不殺,待她成長起來,難保不報複!“
“兒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