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啊......”
靠在沙發靠背上,美琴用雙手枕着腦袋,視線沒有焦距地看着天花闆。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此刻,思緒卻因為那個并不算少見的姓氏飄遠。
白井。
“在想什麼?”端着咖啡經過的小哀在看到美琴的時候,腳步頓了頓,繼而轉向,在她邊上坐了下來。
“哎?”美琴愣了愣,扭頭,“你不是在做研究嗎?”
小哀挑了挑眉,點點頭,“說的也是。”然後她起身,竟是真的準備繼續自己的研究了。
“哎哎哎——勞逸結合嘛~”美琴趕緊把人拉住。
可是,等小哀坐了回去,美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也确實沒什麼可說的。
因為一個簡單的姓氏,就想起過去在學園都市的同寝學妹,那然後呢?然後好像也就沒什麼了。雖然并沒有人下最後判詞,但美琴心知肚明,回去,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不可能,即使再思念,也無法讓思念變現。
可是美琴又确實不想讓小哀離開,這個小小的身體,有時候卻可以帶給她某種其他人無法帶來的依靠感,這一點,美琴從未和任何人說起。
或許是因為對方身體裡存在着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又或許,是因為對方是這個世界,除了妹妹以外,唯一知道學園都市的人,這一點小小的聯系,正是她此刻需要的。
不管是什麼,此時此刻,唯一可以明确的是,美琴想要她在身邊。
“那個人,之後要怎麼辦?”輕啜了一口咖啡,小哀淡淡地問道。
“那個人?”
“那位白井桑。”心裡很明白,此時某人出神的原因是什麼,但小哀卻并沒有刻意避開那幾個字,反而很平常地說了起來,“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解決事情,說到底就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吧。雖然可能不太恰當,但是那個姓服部的男人,對白井桑來說,就像是組織對我一樣的感覺吧,好像不管逃到哪裡,都會被那個人追上。想要抹去那樣一個人内心的恐懼,你打算怎麼做呢?”
不是沒有過案例,家暴者被妻子的兄弟毆打威脅過後,雖然當面做出妥協退步,實際上卻在背後更加瘋狂地報複自己的妻子,而妻子因為害怕,也不敢再向家裡求助。漸漸的,心中能想到的解脫方式就隻剩下死亡,兩個人,總要死一個的。
“會這樣問,哀醬是已經有什麼想法了吧?”美琴眨眨眼,轉頭就把問題抛了回去。
小哀聞言,掃了某人一眼,老神在在地繼續喝咖啡。
“好嘛,不繞彎子了,關于這點,妃桑說她有辦法,所以我就打算全部交給她啦!”美琴伸了個懶腰,暫時地把腦子裡那些令人沉重的思緒,放到了一邊。
“真是的,不管怎麼說,是你自己找來的案件,就這樣甩給妃律師真的好嗎?”
“可是這種事确實不是我擅長的嘛~”美琴撇撇嘴,“說到這個,你看起來一副像是知道了妃桑要怎麼做的樣子,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與其說是知道她要怎麼做,不如說,是大概知道她想怎樣解決問題的方向。”
“方向?”
“對于那種人前裝模作樣的家夥,隻要毀掉他的社會身份,就什麼都不是了吧?”小哀說道,“比起警察,那家夥應該更害怕當前的社會地位遭受影響才對,我是這麼想的啦。”
“唔......”
*
咖啡廳。
服部達郎看着被對面女子推到面前的離婚協議書,嗤笑着往後一靠。
“這是你的意思嗎,加奈子?”他一邊說着,一邊将視線轉向邊上緊握着不斷發顫的雙手的女子,眼神之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自明。
加奈子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卻被身側的律師打斷。
“服部桑,我有理由懷疑,你現在在威脅我的當事人。”妃英理冷聲道。
“威脅?我可什麼都沒說,隻是在正常的詢問事實而已。”服部達郎可不是那種會被輕易吓到的笨蛋。
“是嗎,那希望我接下來的話,服部桑也能理解,隻是正常的告知與問詢。”
聽到律師的這番話,服部達郎心中閃過一絲淡淡的不安,總覺得對方挖了一個坑,正等着自己往下跳。
“首先,這個視頻,請服部桑過目。”
妃英理将手機轉向服部達郎,開始播放視頻。
“這是......”
服部達郎瞳孔皺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