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砂金并不覺得自己和隻有一面之緣的黑皮服務生先生的關系、到了可以“秉燭夜談”的那種程度,
尤其是對方似乎還對他另有目的的時候。
就像幾日前攔下到處拉人入夥的勝村一樣,砂金在與人交心的這方面格外的敏感,所以就算安室透比勝村表現的更加無害、表演地完美無誤,砂金也似有所感。
【第六感是不講道理的。】「砂金」說道。
“大概是血脈裡的天賦吧,”砂金自嘲地為自己在痛苦與血淚中、用命錘煉出來的能力尋找一個别人會接受的解釋,“畢竟我可是天生的騙子、交際花什麼的。”
那些人總是這樣,貶視他的過往、無視他的付出、輕視他的成就,當他賭上性命、博弈成功、站在那些人這輩子都站不到的位置品着慶功酒時,角落裡就有聲音傳來,
【“看那雙眼睛,狡詐的埃維金人,天生的詭計陰謀家,難怪能那麼輕易地就把那些壞帳回收回來。”】
「砂金」學着那些人輕蔑地說着,【而你在其中遇到的危險,通宵惡補的資料,受刑架上的呻/吟,賭桌下顫抖的手……他們通通視而不見,】
【你的“成功”成了“理所當然”,他們的“失敗”是因為他們不像你這般天性卑賤,你取得一切的艱難都可以被一句“埃維金人啊,那就不奇怪了”輕輕揭過……】
但每個埃維金人都是天生的陰謀家嗎?
那為什麼被天上來的黑衣人所欺騙、被滅絕的也是埃維金人,
卡卡瓦夏又是一生下來就知道怎麼玩弄詭計、追名逐利的嗎?
那為什麼唯獨卡卡瓦夏最珍視的存在一個也不曾追逐到懷。
【事實如何,你心裡清楚的很。】「砂金」頓了頓,【你所言的幸……】
【大哥哥!】
從門口探出的毛茸茸的腦袋打斷了「砂金」後面的話,卡卡瓦夏探頭探腦地抱着抱枕、穿着砂金給他買的綠色小恐龍睡衣,【我,我有點害怕一個人睡……大哥哥可以陪我一會兒嗎?】
“當然!我親愛的小卡卡瓦夏,讓他陪你可以嗎?”
“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砂金瞥了「砂金」一眼,面對卡卡瓦夏的溫柔語氣一變,“這是我為數不多覺得你還有點用的時候。”
「砂金」攤手,【你總是不願承認“未來的你”會是個多優秀的人。】
砂金啧了一聲,注意重新放回到安室透叮叮咚咚發來的短信上,“饒了我吧,我未來可不能變成像你這樣自戀的家夥。”
你現在就已經足夠“自戀”了,張揚的花孔雀。
「砂金」沒說出口,自然地牽起卡卡瓦夏的手離開了砂金的卧室,往卡卡瓦夏的兒童房走去——再次感謝别壁前主人的精心裝修,這房子什麼都有。
站在堆滿了抱枕和毛絨玩偶的兒童床邊,「砂金」難得不是很想承認那個在商場裡采購大量這些東西的砂金和自己是同一個人,
砂金總是記不住一張正常的床上應該放幾個枕頭。
【好了,聰明的孩子該睡覺了,】「砂金」把卡卡瓦夏抱到兒童床上,【需要我再講個睡前故事嗎?】
卡卡瓦夏歪了下頭,【你對他也這麼溫柔就好了,大人們吵起架來很可怕的。】剛剛如果不是他的及時打斷,兩個大人估計又要吵得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