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吧,他就說那個伊達不可能有這時間。
“怎麼回事?這會兒店裡正忙呢,結果你爸跟我說要出去辦點事,結果人幹脆就不打算回來了嗎?”在後廚幾乎忙翻的店老闆數落年輕的小跑堂。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去把我爸爸找回來。”要說這個伊達也是個機靈人——按照如今他所知道的幾條線索,這才剛失蹤了一個GUYS的人,老闆就說他爹也不見了人影,再想想自己父親同樣是知曉自己身世的這一情況……自覺大事不妙的伊達跟老闆告罪一聲說要去找自己父親後,就沖過去對東光太郎道,“我大概知道和你一起來的同伴在哪兒了,跟我來!”
聞言,東光太郎一把抓起記憶顯示儀,跟着伊達一起沖出了店門。
“喂喂,伊達!”老闆還在後頭喊,“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和客人一起跑了?”老闆被搞得莫名其妙,“我還要人給我端盤子呢!”
小飯館旁邊那條陰暗的土路上,伊達還在前後左右的找尋着,然而東光太郎卻是已經看到了那一片像是被人給壓了而倒伏着的青草。
他在那一片葉子呈倒伏狀的草地前蹲了下來,開口說道:“這個痕迹,應該是有人重重地摔向地面造成的。”
“你說摔……”伊達扶額,“哦,要命,我爸不會真的因為我做什麼傻事吧?”
“你爸?”東光太郎扭頭看向伊達。
伊達頓時一個激靈:“不不不,他是地球人,純純的地球人,我是被他收養的。就是……之前那個給你們送海帶湯的,記得嗎?”
“海帶湯……”東光太郎皺眉回憶了一下,“見鬼,我們那個時候在說聯系GUYS的事,他可能是聽到了!”
“诶,那……”
東光太郎:“你快幫我想想,如果是要毀|屍滅迹,這附近什麼地方比較合适?”
“那……那就隻有旁邊那條津川河的支流了。”伊達顯然是被吓到了,在考慮一下什麼地方能抛|屍後,下意識地就說了一個地點,“那裡别的沒有,就垃圾多!”
“水裡?那就能解釋記憶顯示儀的定位功能為什麼不起作用了。伊達,你對這裡熟,前面帶路!”
“唉,是!”
遠遠的,東光太郎和伊達還沒到河邊呢,就聞到一股惡臭的、垃圾腐爛的味道直接迎面沖鼻而來,而等到再近一點,水中的“噗通”聲也越加清晰了起來。
岸邊,一個锃光瓦亮的光頭在頭頂漸盈凸月光芒的映照下,折射出瑩瑩的光芒。他的手裡,還拿着一根長長的枯木棍子,再不斷地往水裡捅着。
“喂!”東光太郎大喊一聲,上前一個拳頭就KO了那位光頭佬,讓他捂着嘴到一旁的地面上打滾去了。
伊達從地上抓起被他老爸扔到地上的木棍,向着河水下面探了出去——
沒一會兒,渾身濕透的諸星毅就自己抓着棍子沿着河岸手腳并用的攀爬了上來。
一上岸,他整個人就癱軟地躺在河岸邊的地上不動了。
“伊達!”捂着嘴的光頭中年男人顧不上被東光太郎一拳頭揍出來的滿嘴血,着急地對他兒子喊道,“你幹嘛要救他?你明不明白的身份被他們兩個知道了之後那就是個隐患啊!你快把他扔回河裡去,然後等爸爸再收拾掉另外一個,這樣你就安全了!”
東光太郎脖子一扭,把光頭從地上拖起來,又賞了一拳給對方:“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是蓄|意謀殺外加教|唆殺|人,你知不知道!本來你兒子沒什麼事,但如果他要是真聽了你的教|唆,那GUYS可就真的不會放過他了!”
“爸!你怎麼就那麼沖動!這兩位GUYS的,他們和我說,隻需要我填一張表格和GUYS報備一下,就不會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結果你現在把事情給搞成了這樣,這下你讓我怎麼收場啊!”
光頭看向了東光太郎,一臉懵:“表……表格?”
“對,隻是一張表格。”東光太郎憋氣,他氣勢洶洶地揮舞着拳頭,真想給面前的這個光頭再好好來上一頓打,然而在諸星毅被拉上水面之後,他再動手的話,這性質就要從本質上發生改變了。
“啊啊啊,别、别打了……你打得太疼了,我受不了。”光頭看着東光太郎再度揚起的拳頭,趕緊讨饒認慫。
“你覺得疼啊?疼就對了!告訴你,老子年輕的時候可是玩拳擊的!特麼的你在這兒嚷嚷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被你按在水底下的另外一個人是什麼心情?你都幹出蓄|意謀|殺的事來了,還好意思和我在這裡喊疼!!”東光太郎扯着對方的衣領子,就是毫不客氣的一頓噴。
“光太郎老爺子,冷靜點。”渾身濕漉漉地躺在地上躺屍的諸星毅在伊達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東光太郎:“冷靜不了!我和伊達要是再晚發現你一會兒,你就喂魚了你知道嗎?到時候你覺得我該怎麼向團交代?!”
“光太郎老爺子,你要相信,我命硬得很,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人弄死的。”諸星毅說道,“現在,讓我們都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這一次的事到底要怎麼解決。”
“還、還有商量的餘地?”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諸星毅。
諸星毅無奈:“行吧。東,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說這裡有人蓄|意謀|殺,但最後殺|人未|遂,讓我們公事公辦吧!”
“诶?等、等一下。”伊達攔住了作勢要報警的東光太郎,“既然還能商量,那我想我們還是好好商量一下吧。隻要你們原諒我父親這次犯下的錯,随便GUYS拿我怎麼樣都可以!”
“伊達!”光頭出聲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諸星毅拿着進水的記憶顯示儀捶地:“你們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一個地球人的父親養出了一個宇宙人兒子是怎麼回事!”見鬼的,這記憶顯示儀的質量看來還是不行啊,往水裡一泡,先不去說他的手機當場報廢,結果現在連記憶顯示儀也壞了?不過之前送湯的時候和剛剛這家夥暗算他的時候記憶顯示儀沒發出警報,那就說明這人應該是個實打實的地球人的。
“我來說吧。”在眼下這一團亂的情況下,其中最為冷靜的伊達開口了,“父親說,我是星星給他送來的孩子。從小,他就是一直這麼告訴我的……”
30年前,在北海道摩周嶽那裡曾經發生過一次流星雨事件。
當時有一顆隕石混在了流星雨裡墜落到了摩周湖裡,一下子讓原本平靜的湖水沸騰了起來,UGM當即就派人調查,但因為湖水沸騰的關系,水下的情況根本無法知曉,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但是在UGM離開之前,隊員們拜托了當地居民替他們盯着湖水,告訴他們一旦發現異常就要趕快和他們聯系。
而伊達,就是在那樣的一個情況下,被他現在的父親于湖底發現并打撈上來的——剛被打撈上來的時候,伊達還不是伊達,而是一顆橢圓柱狀的漆黑燒焦的岩石,直到碰到了伊達如今的這位父親的雙手之後,焦石碎裂,一個嬰兒就這樣呈現在了伊達如今的父親的眼中。
後面的事就不用說了,看到嬰兒的那個當地村民心腸一軟,就把那還是個嬰兒模樣的宇宙人給收養了——直到如今。
東光太郎:“橢圓形柱狀的漆黑岩石,聽着怎麼那麼像是逃生膠囊?”
諸星毅的視線在伊達和他父親之間左右打量,跟着就聽他說道:“伊達先生,我想問一下,當年你在打撈那塊隕石的時候,手上或者身上是不是有傷口?就那種傷口不大,但的确是有血流出來的傷口,你仔細回憶一下,有沒有?”
伊達莫名其妙地看向諸星毅:“你問我嗎?可是按照我父親說的,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嬰兒啊!”
諸星毅閉了閉眼:“我問的是你的父親,老伊達先生。”
“可是……我父親他不叫伊達啊!我才叫玉川伊達,而我父親的名字,是玉川光夫。”年輕的跑堂小哥一臉懵地看向諸星毅。
諸星毅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額頭——習慣性的印象主意害死人啊,他之前都以為這伊達是個姓氏,卻沒想到居然還能拿來當名字用的?
“我當時在打撈的時候,因為操作不當,确實在手上蹭開了三道血口子,這個……有什麼不對嗎?”玉川光夫問。
諸星毅看向了父子倆,直接問玉川光夫道:“你收養了這個孩子那麼多年,難道就注意過,他和你長得像嗎?”
“诶?”玉川光夫驚了。
諸星毅:“照道理說,宇宙種族千千萬,長相上也千變萬化,沒道理你随便遇上一個都能是和你這麼相像的。所以我懷疑,那個被燒焦的外殼應該是在提取到了你的基因信息後,當場融合了那石頭裡正在發育中的生物胚胎,這才讓伊達以地球嬰兒的模樣展現在了人前。”
玉川光夫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