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EA大樓裡屬于實驗室的那部分建築發生了一場小型的爆炸事故,不但炸毀了‘遊戲’中心部分建築的窗戶,還炸響了GUYS基地内部的安全警報。
迫水這下也别想在總監室待了,他放下手頭的文件,抄起記憶顯示儀就往PSPEA大樓趕去,期間還不忘向諸星毅确認有沒有事:“諸星,向我彙報一下你此刻的情況,有沒有在爆炸中受傷?”
PSPEA大樓的走廊裡,諸星毅靠牆坐着,吐出了一嘴灰塵,對着記憶顯示儀道:“沒事,死不了。”也虧得實驗室的牆壁硬度足夠,爆炸被限制在了實驗室這個最小範圍内,而他自己因為迫水的提醒,在那個最關鍵的時刻往門口一撲直接跌出了實驗室,所以除了擦破了點皮其他什麼事都沒有。
灰塵缭繞的走廊裡,漸漸地開始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都是在聽到爆炸的聲響後急着跑過來查看的,其中走在最前方的,是反應最快在聽到爆炸後的第一時間就趕來的東光太郎。
“喔,毅,你這……沒事吧?”東光太郎看到諸星毅依靠着牆坐着,整個人一身塵土,頹廢地靠在了牆邊,差點以為他又又又又又又一次傷上加傷了,但後來看諸星毅身上的那套連體工裝還算完整,便不由地松了口氣,接下來的時間,他就開始有條不紊地将命令一條條的傳達下去,指揮人過來清理爆炸過後的事故現場了。
迫水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恰好就是這樣喧嚣的一幕,不過他并沒有在人堆裡看到諸星毅,于是便攔住了東光太郎:“東副主任,我找毅,請問他人呢?”
東光太郎看到迫水,愣了愣,不過随即就将人拉到了一邊悄聲道:“大佬你這會兒來找毅是有什麼事麼?”
迫水失笑:“在你看來,沒什麼事我就不能來找毅了麼?就算我倆職務相同,那也不代表我和他之間就隻剩工作上的事可以交流。另外你怎麼還叫大佬,就不能像你和毅之間一樣,直接叫名字嗎?”東光太郎知道他的總監身份是在20年前奧特兄弟再度來到地球後想要找個熟人了解一下當時地球的情況的時候。當時的諸星團沒能第一時間找到諸星毅,又沒有找人的頭緒,于是就繞了繞,費了點力氣通過泰羅與東光太郎之間的聯系找到了東光太郎,找他了解了一下地球當時的情況,并且還想通過東光太郎再弄幾份能讓他們在地球上合法的存在、生活并工作的身份證明。那個時候,GUYS已經開始籌建,而東光太郎又是曾經的ZAT隊員,哪怕他早已經退役,與ZAT曾經的同事們也還是保持着聯系的,知道的總歸要比旁人多,所以在他曾經的哥哥們開口提出想要幾份地球的合法身份證明能讓他們在地球長久生活下去後,東光太郎就想到了某個負責GUYS籌建工作的某人的兒子——對此他能猜到東光太郎為什麼會想要找諸星毅來辦這事:既然奧特兄弟的身份不能被旁人知曉,那找和他們有血緣關系的諸星毅來辦這事肯定就再讓人放心不過了。但是誰能想到諸星毅知道這件事後,轉頭就找上了自己,在告訴了他一些事情後,就想讓他來辦這事……其實以諸星毅當時就已經和他平級的職務與權利,那個時候毅想要辦幾張合法的身份證明完全不需要通過他,但是該怎麼說呢?迫水從和諸星毅接觸開始,就覺得對方身上有種相當明顯的邊界感……一種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地球本地土著的邊界感。而正是這種邊界感,讓諸星毅會在每一次涉及到地球内部事務的時候,找他出面。照理說,給奧特兄弟辦理幾張合法的身份證明這并不牽扯到地球的内部事務,不過在牽涉到了奧特兄弟這次來到地球,是因為把亞波人和他的超獸封印在了神戶海,或許這在諸星毅看來,就是必須要告訴迫水一聲的事——不過迫水也知道,諸星毅當時能那麼放心的把奧特兄弟以及亞波人和他的超獸的情況告訴自己,也是因為他這個人的關系,他想回應奧特曼的那份心,諸星毅看得到;但是換了其他人的話,估計就别想從諸星毅的嘴裡聽到哪怕一句真話了。
而東光太郎也就在那個時候,被毅以各種條件給拉入夥了,開始和他們一起籌建未來的GUYS基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東光太郎開始管他叫大佬——不過想想也是能夠明白的,他和毅在一起合作組建GUYS,是源于上頭的批示,毅有後台、有經驗、相比起怪獸多年沒有出現後如今防衛軍中的那些萌新來說,他還是前輩,完全有這個資格和自己并肩。所以隻要他自己不作死地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他迫水是壓根就不可能知道毅的具體情況以及奧特兄弟的情況的。所以這在東光太郎看來,毅能這麼信任他,什麼都和他說,連奧特兄弟的信息都沒有隐瞞,他可不就是……大佬一個了麼!
東光太郎看向笑得很和煦的迫水真吾,瘋狂地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毅是毅,您是您,你們兩個根本就不能混為一談。您是長官,而他從某方面來講,可以算是我的便宜侄子,不能比,這真的不能比。”他清醒而自持地拒絕了。迫水是誰?那是掌握了奧特兄弟和他們的子輩以及現在還要另外再加上夢比優斯和希卡利他們兩個,所有人的身份的秘密的大佬,他現在可沒有泰羅護體,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浪完了就能跑,所以他還是規規矩矩的以曾經的ZAT隊員、如今的GUYS-PSPEA副主任這一普普通通的地球人身份繼續仰望他的這位前輩吧!
迫水實在是沒能忍住,又笑了下,不過他最後到底還是沒勉強東光太郎改口,又把話題帶回了他最開始的來意:“那你的便宜侄子現在在哪兒呢?”
“我讓他去休息室了。”東光太郎道,“畢竟在大家的眼裡,他現在還是個傷員,我就沒讓他在這添亂了。”
東光太郎這話,讓迫水想起了諸星毅這貨在衆人的眼裡還是個重傷号的事實,想到這個,迫水就不淡定了——這貨看着已經能活蹦亂跳了,但是他身上的傷是真的好了嗎?
别被炸了這麼一下傷上加傷了!
迫水一想到這就覺得頭痛外加擔憂,畢竟從他了解到的那幾個曾經在之前的幾個防衛隊中當隊員的奧特兄弟幾人,他們沒幾個是能在這方面讓人省心的——雖然能理解他們因為自身異于常人的關系人類的醫院能不去就不去,傷情能隐瞞就隐瞞,隻要不是被傷得爬不起來,身上有點什麼問題能扛也就扛了。
但是毅不一樣,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他可不不希望毅把奧特兄弟的這份不良風氣給“發揚光大”——當GUYS花大價錢打造的瑪格奈利姆治療室是用來看的嗎?當然還有未來,未來那小子,平時和怪獸如此近距離的臉貼臉,他雖然不希望人受傷,但這種事估計無可避免,那就同樣不能諱疾忌醫了。
熟悉的休息室裡,迫水一進門就看到了上次未來躺在上頭休息的那張沙發上,這回換人躺了:“呦,你小子不要緊吧?”迫水在長沙發一頭的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和側躺在沙發上的諸星毅剛好面對面。
諸星毅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都說了死不了。是光太郎老爺子大驚小怪,非要讓我來休息。”
迫水道:“但他這麼做是對的。畢竟你在衆人的眼裡還是個傷員,不是嗎?他不可能要求一個傷員和大家一起對實驗事故進行善後處理。帶傷做實驗就已經夠離譜的了,就更不要說是在傷上加傷之後還參與善後工作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傷,是真的好了嗎?”
諸星毅皺了下眉,說起這個,他也有感覺自己的傷是好的越來越快了,這讓他很是疑惑:“我能确定,我的傷是真的好了,要不然我也不能直接過來這邊泡實驗室。但是對于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傷,為什麼會好得這麼快?”
迫水看着諸星毅,沉吟道:“或許,這在你将自身的秘密解開之後就能知道了。”
“我自身的秘密……”諸星毅苦笑了一下,“我感覺,這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明明知道不應該去觸碰,卻被引誘得想要知道更多。”
迫水道:“我問過未來有關于阿克夏之書的情況了,他和我說了一些。你……要聽一下光之國對阿克夏之書的定義嗎?”
諸星毅吃驚地看向迫水,驚道:“你直接問了?”
迫水大概知道諸星毅在驚什麼,伸手把想要站起來的諸星毅重新按回了沙發,說道:“我沒提起你,是找借口說想要尋找辦法來解決地球的地核變冷的問題問的。不過在我問的時候,未來也向我提到了關于阿克夏記錄的‘禁忌’。”
“是啊,禁忌……所以神永…利匹亞那個家夥才如此諱莫如深嗎?”諸星毅喃喃自語道。
迫水看着諸星毅道:“你之前說神永是從别的宇宙來的,而他因為不被這個宇宙的宇宙意識所承認,因此而受到了壓制,所以一些能力就開始變得無法自控,因此造成了神永新二的眼睛看任何東西都會出問題。而你在他的眼裡,整個人就是一個完整的宇宙——那你有想過在他的眼裡你為什麼會如此與衆不同麼?”
諸星毅看向迫水,眨了眨眼。
迫水提醒道:“畢竟你也讓未來看過,可在他的眼裡,你很正常不是嗎?那讓我們來捋捋,假設……或者是已知神永新二等于早田進,是奧特曼平行世界同位體的人間體,附身于他的奧特曼——他的名字是叫利匹亞是嗎?他如果因不被我們這個宇宙的宇宙意識承認而被壓制的話,那目前在實力方面……應該要比奧特曼低對嗎?然後夢比優斯,在我看來,既然佐菲他們能決定派他來幫助奧特兄弟對付亞波人,那實力應該也是過得去的,他目前缺的,應該隻是一些戰鬥經驗。那麼問題來了,在未來眼裡你很正常,那為什麼換一個被這個宇宙的宇宙意識所壓制的利匹亞,你的情況反而無所遁形了?”
諸星毅瞬間坐直了身子,驚道:“迫水你的意思是……利匹亞所在的宇宙是高于我們這個宇宙的維度的高維世界嗎?不、不對,如果利匹亞是來自高維宇宙的生命體,那他就不應該會被這個宇宙的宇宙意識所壓制……而他曾親口對我說過,他身上的傷一直拖着不見好是因為不被承認而受到壓制導緻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一直以來我們看到的神永新二就是神永新二,而不是以利匹亞的意識為主導的,因為他做不到……”
迫水道:“在中國,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意思是,廬山太大了,身在山中的人也就隻能看到廬山的部分而已,而隻有走出廬山,才能看到完整的廬山是有多麼的巍峨雄壯——利匹亞與我們的不同之在于,他是來自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的平行宇宙的人——而分别身處與廬山之外與廬山之内的人,他們都是人類,隻是外面的人,卻比裡面的人能更清楚的看到廬山的全貌。”
諸星毅沉吟道:“所以不是高維與低維的區别,而是利匹亞身為外來者的這個身份讓他看到了本宇宙内的人看不到的一些東西……那、那他之前看到我那個模樣……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我是……”分析着分析着,他就完全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迫水看着諸星毅,若有所思道:“你一開始在了解到隔壁平行宇宙的光之國……呃,我記得你說過他們那邊應該是叫光之星,光之星的一些所作所為時,确實對利匹亞同樣有着奧特曼的名号頗有微詞,所以也能符合利匹亞所說的這個宇宙不承認他這一點吧?”
“不,不可能,這真的不可能……”諸星毅搖着頭道,“開什麼玩笑,那東西就算存在,那也應該是一種集合了所有的大意志,以個人的力量就想來影響以及決定宇宙的意志……這是不可能的,小說都不敢這麼寫!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人能幸運地與宇宙的意識産生聯系,那麼那個人也應該有所奇遇才對。結果就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地球人?開什麼玩笑!如果能變奧特曼就算是奇遇,那北鬥、鄉叔叔他們怎麼就沒有幸運地被選上?”
迫水冷靜地看着諸星毅,慢條斯理地就好像這是在為諸星毅捋邏輯一樣說道:“我記得,關于你七歲之前的經曆,你已經全部都不記得了吧,并且直到今天也沒有想起——所以如果真有奇遇的話,那也就隻有在那七年之中發生了。而在我第一次從竹中長官那裡知道今後我就要和你共事後,我也曾調查過你的情況,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檔案信息從七歲開始記錄,再往前,就查不到了……我根本查不到你的出生情況……你,來曆成謎是真的。”
“……”諸星毅想起了他小時候被古橋大叔他們帶去和諸星團相認時,諸星團壓根從來就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他的兒子,所以他該不會真的是……
可如果是真的,那他又為什麼會以諸星毅的身姿出現?可以先不去管他為什麼會和諸星團長得這麼像、以及還能變成奧特戰士……就隻憑他現在的身份——人類——就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