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毅是突然感覺到不對的,在他的手無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時,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幻覺,一場讓他覺得無法理解、但是卻又像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幻覺——
那一刻,好似整個地球上發生的事情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淩亂、嘈雜,難以辨别……但又有清晰的水聲、風聲、鳥鳴聲仿若就在耳畔……他仿佛清晰地感受到了整個星球,又好像整個星球被籠罩在了一個完整的外殼之下,他隻能大概的看到一個整體——深淵之下,黑色的地層之中,彩色的礦石以及各種玉化的植物在散發着微光;與之毗鄰的,是他曾經有所耳聞和不曾耳聞的地底世界的居民;而在地球最中心的位置,地核就像是另一個太陽,照亮着整個雅戈泰……
但讓整個人都被‘幻覺’影響的諸星毅驚奇的是,在地核之中,有一個小女孩就像是嬰兒在母體之中那樣蜷縮着,隻是她的個頭卻已經足有正常成長的人類小孩七、八歲那麼大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諸星毅注視的目光,蜷縮着的女孩睜開了眼睛,并向他伸出了手。
而鬼使神差的,原本警惕性很高的諸星毅在這一刻竟是不由自主的也向對方伸出了手,回應了她。
能量在這一瞬間爆發,激蕩的能量反饋了回來,震暈了諸星毅。
東光太郎看着說倒就倒,而且倒下後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能量就逸散了一大部分的諸星毅,抽了抽嘴角,彎下腰抓住了某人的一條腿,把他拖進了身後近在咫尺的瑪格奈利姆光線治療室,并自覺地接手了諸星毅沒能完成的勸說任務——勸芹澤留在GUYS。
地下室上方,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由純能量構成的耀眼光球撞到了女孩小葵的身上,并在沒入了她那小小的身體之後消影無蹤。
貞治下意識地在奪目的強光下舉起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那隻叫夢比優斯的貓也在第一時間炸着自己全身的貓毛四腳打滑地跑路了;倒是未來,他瞪大了眼睛完完整整的将這一幕收入了眼底,并在小女孩眼看着即将要摔倒時,一把将她撈到了懷裡抱住了。
強光不再,貞治放下了胳膊,看着未來手裡的小女孩,他結巴了:“這、這小姑娘是怎麼回事啊?”
未來左右看了看,為難道:“我現在就怕剛剛到能量沖擊會引發警報……”
貞治回過味來:“诶,不對!我說剛剛怎麼回事呢!這小姑娘她該不會是個宇宙人吧?”
這時,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人未至,聲先道:“放心吧,美崎代理總監在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都關照好了。否則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在人不見了之後這麼急?”
這話未來懂了,但是貞治屬實是沒懂的,他隻聽明白了一件事——這小丫頭的身份可能是真的不簡單,但至少是美崎代理總監那個層面都知曉的,而且這件事看起來未來也像是知情者之一。
他眯着眼睛看向未來道:“這事你知道?”所以剛剛才會這麼着急忙慌的跑出來找人!
“啊?”未來被貞治一句有些跳的話問得有些懵。
“我說你們兩個還待在這裡幹嗎?你藥都換好了還不回去?”這說的是貞治,“還有你,我不看着你就又跑了是吧?”這回說的明顯就是某個逃院專業戶未來了,“你那個身體,信不信光太郎老爺子直接上殺手锏,叫家長?”
未來一縮脖子:“别!我這就回去!”叫家長什麼的,太離譜了,雖然他本人……嗯,也想過叫家長的事,但是但是但是,他叫家長的目的是想要把那個快要猝死的劍讓奧特之母帶回去,他自己可是不在其列的!
貞治在一旁忍笑:“未來,你是小孩子嗎?居然怕被叫家長?”
未來張了張嘴:“那總歸被家裡人知道你在外面受傷了是會擔心的啊!”
“那倒也是。”貞治點了點頭。
矢野秀一道:“日比野君,你回去後記得和丸山醫生說一聲,他家那隻夢比優斯找到了,但是又跑了,小女孩沒事,讓他以後管好自己的貓,别動不動就帶到醫院裡來!”
“呃……”未來為難地點了點頭,“好、好的。”幫忙帶個話不是問題,但問題就出在那隻貓的名字上,讓他去關照丸山醫生以後管好夢比優斯,這個感覺……
未來覺得這個可惡的斯萊特星人讓他帶話可能不是故意的,但一定是有意的!
轉頭,矢野秀一對着貞治道:“你也快回去吧,龍他們應該快要返回了,指揮室裡一個人都沒有,你讓他們看空氣啊?”
“呃,那我回去了。”貞治拍了拍未來的肩道,“你快點養好身體,到時候我們再一起踢球。”
貞治見勢不好,趕緊跑了。
留下未來和矢野秀一大眼瞪小眼。
矢野秀一眯眼,從牙縫裡基礎一句:“奧特之母……”
未來一激靈,也跑了:“貞治桑,等等我,我們一起!”
遠遠的,貞治傳來一句:“未來,你慢點,我們又不同路,你用不着這麼急的……”
矢野秀一搖了搖頭,抱着臂彎裡的小丫頭,也往相關病區的方向走了。
而此時的鳳凰巢指揮室裡,鳥山和丸正遭受着某人帶給他們的巨大沖擊——
“你……你你你你你……”鳥山重吉顫抖的手指指着來人,連聲音都抖了,“你不是死了嗎?”
東光太郎道:“在沒有看到确認過的事實之前,這樣的話不好說啊,鳥山輔佐官。我們不信謠不傳謠啊!”
“可、可可可可是……他……那什麼……他葬禮都辦過了啊!”鳥山重吉試圖将已經經過‘确認’的‘事實’告訴給東光太郎。
東光太郎皺了下眉:“這确實是個問題,想當初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怎麼就能确認人已經死了……嘶,我記得芹澤君是孤兒來着?”他轉頭問身邊的人。
芹澤……芹澤黑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這一下,東光太郎的臉也黑了:“我知道了,有些人大概是看芹澤是個孤兒,就算死了也沒人領取撫恤金,所以在這裡頭玩花樣呢!”
鳥山重吉:“诶?是、是這樣嗎?”
‘芹澤和也’看了一眼東光太郎,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那、那芹澤君既然沒死,那他幹嘛不回來啊?”鳥山道,“他要是早點回來,不也不會被記成死亡了嗎?”
東光太郎:“啊,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狗血之處了——當時的情況很危急芹澤君在戰鬥機爆炸前一秒鐘成功跳艙,但你們也知道,爆炸麼,離得近了都會受到影響,所以非常不巧的,芹澤君因為爆炸的沖擊波,他……失憶了。不過幸運的是,在他墜機的地方,剛好有人把他給救了。但是因為救他的人一直是過着避世的生活的,所以對方根本不知道GUYS,也不知道芹澤君身上的那件隊服的含義,再加上芹澤君失憶了,問他什麼他都不知道,于是芹澤君就那麼在山裡住了下來。直到前不久,他的傷漸好,這才慢慢回想起來關于自己、關于GUYS的事。這不,他一想起來,就回來了麼!隻是誰能想到,他回來是回來了,但在法律意義上已經算是個死人了啊!這是我們GUYS的責任,我們必須要負責,你說是吧,鳥山輔佐官?”
鳥山不确定地看向丸:“是、是嗎?”
丸點了點頭:“如果東副主任說的是真的,那這的确是我們應該負責的。”
芹澤:“……”什麼叫說謊不打草稿?這就是說謊不打草稿。
東光太郎:“不過芹澤君也相當的通情達理,他說既然GUYS因為他的死亡在人事方面已經重組,那他也無意改變現狀。隻是我看最近迫水隊長需要卧床修養,外勤隊這邊也不能沒人負責,就自作主張留芹澤下來暫代幾天外勤隊的隊長了,這對于他來說,也算是幹回老本行,也不需要再另行安排。鳥山輔佐官,你說是吧?”
鳥山順着東光太郎的意思點頭道:“這倒是也沒錯。”
東光太郎:“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我就去找總監要許可。”
鳥山:“哦,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