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多星人哐哐的邁着他全身金屬的關節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室内小範圍地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跟着,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挪了挪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往諸星毅所在的方向靠了靠——雖然他們都心知肚明這樣的會議是不可能讓GUYS的總監把他們随身攜帶的武器也拿進來的,但……不管怎麼說,這日常對付怪獸和宇宙人的組|織機|構的負責人的身上,或多或少也應該有點能壓制敵人的buff在吧?靠近點,也好求個心安。
卡爾多星人的兩邊分别有兩個持|槍的自|衛|隊員在戒備,但卡爾多星人顯然是根本就沒把這四個人和他們手裡的槍放在眼裡,直接面朝首|相道:“首|相大人找我過來,是還有什麼地方不明白嗎?還是說,你需要我幫你向大家解釋一下有關于阿克夏之書給出的信息?”
這話一出,首|相就皺起了他那沒幾根毛的寡淡眉頭,心中也隐隐有些不悅。
但還沒等他品味出這股不悅究竟是源自哪裡,就聽GUYS的那個總監說道:“卡爾多星人,你說這話,是準備在我們之間進行挑撥離間的小動作嗎?關于阿克夏之書中記錄的内容,首|相大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是,鑒于這書中的記錄,隻有你一個人能看懂,那我應該也能合理地質疑你說的話是否屬實,或者說,你給出的阿克夏之書中關于地球以及我們人類的信息,是否真的就如你所說的——首|相大人為國民負責,而我為首|相負責。所以,請你證明。”
諸星毅忍着心中瘋狂想要套人麻袋的欲|望,強撐着自己面無表情地說完了這段惡心至極的職場吹捧後,果然他看首|相的臉色要比剛剛好看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以後再有這樣的會議,一定要讓迫水來!哪怕迫水快挂了,他也要附身迫水,強制開機,然後讓迫水過來開會!!
卡爾多星人:“這話有意思。是的,就如你所說,阿克夏之書目前隻有我一個人能看懂。那麼,在這樣的前提下,你想要我怎麼證明我所說的,就是書中所記錄的事實呢?”
諸星毅:“你之前說,在十年之後,地球就将迎來一個火的世紀,而人類也将面臨末世的危機……可這樣的遽變應該不會在短時間内猛然爆發才對,在末世之前總歸會有征兆。10年的時間不算短,但是以整個地球的體量來說,這時間又相當短暫,如果10年之後人類真的将迎來末世,那相應的征兆應該現在就有了。阿克夏之書中,應該有記錄最近幾年都有些什麼災難吧?”
“關于這個,我不是已經向首|相大人證明過了?而泥轟,确實也在這幾天裡發生了相應的災難不是嗎?”卡爾多星人看着諸星毅,感覺就像是在看着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一樣。
諸星毅感覺到了對方的眼神,面無表情道:“這幾天泥轟确實發生了極大的災難。但這是果,是前段時間夏普雷星人種下的因所導緻的果,而非是十年之後的末世的起因。眼下的這場災難……雖然确實離譜,也覆蓋到了全球的範圍,但顯然這是由于多方因素造成的。”
旁邊,環境大臣和文科大臣悄悄碰了下頭:“這個多方面的因素……跟核污……咳咳,跟那個水的排放沒關系吧?”
文科大臣:“應該沒關系,不是說,那是因為人們生吃活魚給魚吃出怨念來才導緻的嗎?”
“但貌似GUYS總監也說過那個水的問題吧?”環境大臣說道,另外就是大概長久以來一直都是迫水作為GUYS的代表來開的會,所以這會兒沒有秘書又或者是助理傍身的這些内|閣高|官們都抓瞎了,完全記不起來這個不是迫水的GUYS總監到底叫什麼名字,隻能就這麼以職位做代稱了。
文科大臣:“那個水是那個水,海洋生物的怨念是海洋生物的怨念,既然GUYS總監沒直接說那些海洋生物的怨念是由那個什麼水造成的,那你就當不是好了。海洋裡面會出現怪獸這種事,和我們沒關系。畢竟光靠我們兩個,也不可能吃得出能孕育出怪獸的負能量來。”
“呃,那哥斯拉……”
文科大臣看着卡爾多星人,做認真傾聽狀,薄唇快速地掀動,小聲地同環境大臣說道:“那隻海鬣蜥不是還沒變成哥斯拉嗎?你要相信在怪獸方面,GUYS絕對是權威。”
卡爾多星人:“那你就沒有想過,這個你所謂的結果,也正是十年之後末世到來的原因?正當釋放的能量被外力壓制,找不到渠道宣洩,一直憋着,那時間久了,可不得爆發嗎?”
諸星毅怔了怔:“我以為,阿克夏之書應該隻記錄本宇宙發生的事?”
卡爾多星人點點頭:“确實如此。可哪怕出手将這次的災難擋下的人來自平行宇宙,但你能說這災難不是在本宇宙發生的嗎?事情既然發生在本宇宙,那阿克夏之書自然就會有所記錄。”
諸星毅皺眉:“但有很多事情,往往在人的一念之間就會産生不一樣的變化,平行宇宙概念正是由此誕生,如今也已确認确有其事。阿克夏之書又如何能保證所記錄的宇宙信息必然發生?或者換種說法,既然有平行宇宙的存在,阿克夏之書上所記錄的宇宙信息,又怎麼能保證就是本宇宙會發生的?或許在某個瞬間,本宇宙和平行宇宙就交替了呢?我們生活在這個宇宙,所以稱呼這個宇宙為本宇宙,那要是,本宇宙也是由其他宇宙衍生而來的一個平行宇宙呢?阿克夏之書,到底是否準确?”
“阿克夏之書的準确性是毋庸置疑的。”卡爾多星人道,“而你說的這情況,也根本不會發生。”
諸星毅:“你能如此肯定的根據是什麼?呈現在阿克夏之書上的内容究竟是怎麼記錄的,能讓你深信未來無法改變?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看到記載在阿克夏之書上的原紀錄。有些東西,還是自己能夠親眼見證并确認的好,而不是道聽途說。你既然能獲知阿克夏之書上所記載的内容,并将其上的消息傳遞出來,那就說明你能夠看懂,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想由你指導一下如何查閱阿克夏之書應該不是問題。”
卡爾多星人笑了,雖然他那個金屬的頭部看起來完全就和面無表情的機器人一樣,但諸星毅愣是在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一抹嘲諷,卡爾多星人道:“你們以為,阿克夏記錄是什麼?”他環視了一圈在此間室内坐着的所有人,最後視線停留在了諸星毅的身上。
諸星毅直覺有坑,但不回答也不行,因此帶着遲疑,他說道:“是宇宙中所有信息的集合。但這隻是籠統的說法,具體阿克夏記錄究竟是以何種方式呈現這些宇宙信息……正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而閣下也沒給我們知道的機會,所以我們這會兒才會在這裡認真聆聽閣下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的教誨,以期可以自行求證,而不至于被人帶到坑裡去。”
“噗嗤。”有人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有幾個雖然忍住了,但是強行憋笑讓他們的雙肩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卡爾多星人身周的氣壓低了下去,并且原本古銅色的金屬臉龐上也泛起了一股黑氣。
卡爾多星人沉聲開口道:“阿克夏記錄,雖然被稱為記錄,但你們覺得什麼樣的載體能涵蓋整個宇宙的龐大信息量?而我所說的載體,舉個你們能明白的例子,就是包括但不限于文字——這樣我想你們應該能明白了?”
一堆内|閣大|臣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文科大臣,一個個雙眼之中明明白白的寫着‘求翻譯’這三個字。
文|科|大|臣有些無措:“你們、你們都别看着我啊!我想卡爾多星人的意思大概是……我們不是經常這樣講,文字也是曆史的一種載體。所以我想卡爾多星人大概是想說,如果用文字的話,根本無法記載全宇宙的信息……大概。”
“所以呢?”
“刷”的一下,所有人又齊刷刷地将頭轉向了說話的諸星毅的方向。
“你說這話是想告訴我們什麼?”諸星毅道,“阿克夏記錄不是由文字記載的,所以就算給我們,我們也看不懂,也不知道其中記載的究竟是些什麼嗎?”
卡爾多星人深吸了一口氣:“總監先生,你用不着這樣咄咄逼人。如果你們真想知道阿克夏記錄中都記載了些什麼,我可以将方法教給你們。就是不知道,你們是否能承擔這個後果了。”
“什麼意思?”衆人面面相觑。
卡爾多星人:“這個你們完全可以問你們GUYS的總監先生,應該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接觸阿克夏記錄會遭遇怎樣的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