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YS的商務車淩空而起,在一群餓紅了眼的災民的狂吼聲中調轉方向,向着東邊疾馳而去。
路上,衆人也看到了從關西一路到關東的這段距離,災情雖然和神戶那邊一樣嚴重,也有市民餓得面黃肌瘦,不得不在野地裡尋找廢棄物資和挖草果腹,但卻真真實實的沒有神戶那邊那麼瘋狂。
北鬥星司越看越憂心:“亞波人的封印看來是真的出問題了。”否則神戶那邊的人也不至于會被負能量影響到如此嚴重的程度。
“那個封印……”這時,小葵開口了,“如果沒有外力介入的話,還是可以撐一段時間的。隻是現在泥轟往海裡排放核污水……讓原本比較單純的海洋生物也生出了怨氣,這就很難說,這是不是給你們封印在神戶海底的亞波人提供了一份助力。”
早田道:“封印随時可能會失效,我們還是盡早做好戰鬥準備吧。”
鄉:“那要提醒夢比優斯一聲嗎?”
諸星團想了想:“父親派夢比優斯來地球,除了讓他來曆練,也是為了要給我們善後的,這情況如果他不能自己發現,而是由我們來提醒,那他還來地球曆練什麼?”
握着方向盤的諸星毅道:“未來應該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之前我和迫水說到神戶的時候,他反應很大,所以我想應該不需要多久,他就會來神戶的。不過現在麼,我剛下令基地暫時禁止出入,他應該沒辦法出來。”
“那就等等吧,好在封印還能堅持。不過這一次的災難,怎麼會造成這麼大面積的物資缺乏?”鄉皺着眉頭從車窗邊往下望,看着底下的人群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不過好在是沒像神戶那邊那樣形成一個個□□群體——照理說,這次的災難應該有不少人沒能逃過,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怎麼說,在建立了避難點——且這個避難點還并未被地震毀掉——的地方,都不應該出現物資不夠的情況才對。
“還能怎麼回事?這不就一個原因,貪|污呗!”諸星毅道,“也不知道這底下人撈|錢,厚|勞大臣是收了多少孝敬,就剛剛,他還在和我說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讓我别揪着不放。”
這話讓所有人都皺了皺眉。
“何止啊,”北鬥星司諷刺道,“還有些救援隊,明明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内有人被困,但他們居然能說出怪獸是天災,他們也無能為力這種話。說完就走,讓人自己想辦法脫困。”(此為福島大地震真實情況:被困人員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救援人員,但是救援人員卻說:地震是天|災,他們也無能為力。說完就走,留下被困人員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橫濱種花街到了。”諸星毅開口提醒衆人。
但讓人詫異的是,别的地方看着馬上就要餓殍遍地了,這橫濱倒是除了些殘垣斷壁,人們的精氣神還算不錯。
“這裡怎麼看着還挺太平的?”北鬥看着下方說道。
其他人齊刷刷地看了他一眼,異口同聲道:“太平還不好嗎?”
諸星毅駕着車,尋了一個看着還算比較平整的空地将車子停了下來。
結果沒多久,就有橫濱這邊避難點的負責人在看到後找了過來,一邊把他們帶往臨時避難點,一邊詢問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在得知是GUYS過來尋人的,負責人二話沒說,就帶着他們找到了此刻同樣在避難處暫時駐點辦公的種花駐泥轟大|使|館領|事的面前。
說實話,這位領|事對于突然找過來的GUYS總監,多少也是有點懵逼的——回想一下之前他在GUYS發布了天降毒雨的避難警報後,也不過就是在第一時間通知了自己的國|家讓他們看時機随時準備撤僑,以及排除萬難,用各種手段告知了目前在泥轟的種花家兒女都到橫濱來集合,看形勢準備好随時跑路……除了這些,其他的也沒做什麼了,這GUYS的總監跑來找他幹嘛?
結果,在聽完他面前這位年輕的GUYS總監的要求後,他更莫名了——這泥轟的算命行業(主要是指占星師這類)也挺紅火啊,怎麼突然就跑他面前來找會玄學的人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在非原則性的問題上,給别人點面子就給點了。
領|事用種花語對着避難點裡擠擠挨挨的待在一塊兒打牌、劃拳的人群喊了一聲,就見一個戴着漆黑圓墨鏡的上了年紀的男性擡頭望了過來,領事對他招了招手,他就磨磨蹭蹭的松開了在地上盤膝而坐的雙腿,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男人走了過來,對着領|事就是一口自己家鄉的方言:“啥事?”
領|事一指諸星毅等人,說道:“他們找你做生意!”反正,算命是不可能算命的,沒見着國内的主旨就是不得宣揚封建迷信嘛,不過換個由頭,說成是做生意還是可以滴!
“哦吼,沒想到我就快回國了,居然還能做成一單生意。讓我來算……不對,是讓我來看看……我、我滴個……天……”最後的發音變成了氣音,開開心心過來做生意的算命先生被震驚到失聲了。
領|事看了過來:“怎麼了?”
震驚中的算命先生:“我想我可能是看錯了,讓我再看看……再看看……”
領|事皺了下眉,突然湊近了算命先生低聲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真本事,但是你如果真有本事,有些不能說的話,就别給這幫子小……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泥轟人說了,讓他們着急去!”
算命先生連連點頭:“我懂我懂。”然後他看向了領|事,滿臉不可思議地同樣小聲道,“可這幫子人裡,他們沒一個是人啊!”
“嘎?”
領|事看向他,眼神很明确——不是人,那能是什麼妖魔鬼怪?
算命先生小小聲:“這些人的面相,感覺都好像被鬼附身了,但奇葩的是,又都有着一身正氣,這種面相你說我能不震驚嗎?”
耳力超好的被‘鬼’附身的人間體們:“……”
團:“……”合着他們奧特一族還是鬼來着?
聽不下去的諸星毅直接上手,一把挽住這位‘口出狂言’的算命先生,把他往避難點的大門外拉過去:“這位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
“哎哎哎……燙啊燙燙燙燙艾瑪死我了啊!!”被拉扯的算命先生在被某人哥倆好的拐出去時,一邊跳腳,一邊嘴裡面蹦出了一連串的家鄉話。
驚得諸星毅下意識地就松開了手,在這之後更是乍着雙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算命先生捂着剛被諸星毅摟過的那條胳膊,将初夏時節穿的那身薄衫的袖子往上一撸,兩人便一同看到了算命先生的胳膊上,那一片仿佛被火燒傷了一樣的痕迹……
諸星毅:“你這是……在地震中傷的?”
算命先生:“你開什麼玩笑,我作為一個神算子,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在這種天災人|禍裡受……诶,不對!等會兒,這怎麼不對了?”算命先生神色凝重地看了諸星毅一眼,随即手上就開始快速地掐算了起來,但掐着掐着,他的手上的速度就慢了下來,跟着喉間一口腥甜湧至舌根……
諸星毅吓了一跳:“你、你沒事唔……”
算命先生一把捂住了諸星毅的嘴,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
諸星毅抓住了對方捂住他嘴的手,想掰沒掰掉,最後隻得用無語且不解地眼神看向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你不說話我就松手。”
諸星毅點了點頭。
算命先生送開了手,他繞着諸星毅轉了一圈,啧啧稱奇:“閣下不是人,但倒是對言靈一道挺有研究的。”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自己剛剛在掐算時受到的反噬在對方的一句沒事後,還真就沒事了。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厲害啊!
諸星毅有些疑惑:“言……”
算命先生:“不許說話!”
諸星毅:“……”好的,他閉嘴,但他委屈。
早田進他們幾個也湊了過來,看着玄學大師兇巴巴的一句就讓諸星毅閉上了嘴。
——再想想之前毅是怎麼對着厚|勞大臣噴的,就足以見得這位大師有多牛逼了。
“哎?不對,不對……我再算算。”算命先生越看諸星毅越覺得不對,想了想,又準備掐算,“說來我也是以功德入道的,五弊三缺裡最多也就占了一個财……這怎麼就還反噬了?我這窺探的又不是天……”
一句話沒說完,算命先生隻覺得那種反噬的感覺又上來了。
見狀,諸星團反應極快的說道:“毅!快和說大師沒事!”
諸星毅:“啊對!你沒事!你沒事!你渾身上下一點事也沒有!”
早田上前,一把撸起了大師剛才剛放下的袖子,發現在諸星毅這一連串的沒事後,大師胳膊上的那幾道看着像是指痕的燙傷也不見了。
“這……”這一下,算命先生也懵了,“這怎麼回事?你們……”
“那個……”
諸星毅想說話,但才開口就被團喝止了:“毅你給我閉嘴!”
早田進:“我來和大師說吧。”
早田盡量簡單的将他們此行的目的,和之前他們所做的推測說了說,“事情就是這樣,我們有所猜測,但是無法确定,又兼之從别的渠道獲知了貴國在這方面的造詣,這才想到過來請教。”
“哦,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難怪我每次給他掐算都會被反噬,看來他的确是……”算命先生對着諸星毅點了點頭。
北鬥不敢置信道:“這就能确定了嗎?”
“當然。”算命先生剛想說點什麼,就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着諸星毅道,“那啥,在我說話前,你先給我來個保障,就說‘有什麼話你盡管說,沒事的!’”
諸星毅張了張嘴,實在是覺得這事情發展得有些離譜了,不過最後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對方讓他說的這句話給重複了一遍。
得到保障後的算命先生:“這麼說吧,他這樣,顯然就不是那種從小到大根本沒說過一句話的樣子。沒道理他以前和别人說話沒事,結果到我這裡他就成言靈大師了。而我呢,之前我也說了,我是功德入道,别家算命的逃不了的五弊三缺,在我這裡除了錢少點,其他不存在……呃,五弊三缺你們懂吧?哦,你們知道就好。所以也就是說,我算命一般不會有反噬這個情況出現,除非是我想要窺探天機。但這種東西,誰沒事就去窺探啊,你們說是吧?而我一給他掐算,就直接反噬——這兩相結合,不就推斷也能推斷得出來他的确就是那個啥了嗎?”
“但為什麼偏偏是他?”諸星團皺着眉道,“他還說我是他的父親,這做得了準嗎?”
算命先生看了看諸星團又看了看諸星毅,說道:“就面相而言,你們的确是父子相,但這中間怎麼好像還像是隔了一層……嗯,我還是來給你們算算吧……那個誰,先給我來個保障!”
諸星毅抽了抽嘴角:“你盡管算,我保證你一點事都不會有。”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算命先生滿意了,然後看着兩個諸星的面相,一頓掐,掐着掐着,他突然“咦”了一聲,對着兩人道,“把你們真實的生辰八字給我。”
諸星團:“……不懂。”
“那就出生年月。”算命先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