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遙和蘭舒二人禦劍到了藏經閣,剛一落地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童便小跑上前,朝她們拱手道:“兩位師姐可算來了,言師兄等候兩位多時了,在六樓甲字間。”
衛遙愣了片刻,好半晌她都沒反應過來小童口中言師兄是誰。
“是你二師兄,他從無相閣回來了。”蘭舒癟癟嘴,頗有些心虛地說道。她這會兒可算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她把言周之忘在了不愁峰山腳。
也不知道言周之是怎麼一個人坐着輪椅來到藏經閣的,蘭舒一向理不直氣也壯,此刻難得心虛,良心隐隐作痛。
衛遙沒見過二師兄,隻知道他跟随無相閣的一位煉器宗師在學煉器。踏入六樓甲字間,看到言周之的那一瞬,她感受到了美貌的暴擊。
面前的少年黑衣白發紅眸,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容貌旖旎魅惑,好似山中勾人魂魄的精怪。
修真界多美人,衛遙自己就是個中翹楚,偏偏眼前人的容貌更盛幾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美人坐在輪椅上。
衛遙正準備和師兄見禮,就見言周之睨着蘭舒表情似笑非笑,語氣嘲諷道:“喲!來的還挺早。我還以為你在和王八賽跑呢!怎麼着也要等到日頭落了西山才會尋過來。”
衛遙被他陰陽怪氣的語調激得頭皮發麻,一句“二師兄”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二師兄好看是好看,但感覺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蘭舒本就理虧,又害怕言周之那張淬了毒的嘴,連忙開口認錯:“二師兄,我錯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山腳下。”
“這是小師妹衛遙,你還沒見過吧,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蘭舒一把拉過衛遙,推到言周之面前。死道友不死貧道,言周之雖然嘴毒,但應該不會喪心病狂到朝第一次見面的小師妹發火。
“用得着你介紹?”言周之冷笑一聲,一眼看破了蘭舒的小心思,目光轉向衛遙,重重哼了一聲:“啞巴了,連句師兄都不會叫?”
“二師兄。”衛遙立刻開口叫人,唯恐晚半刻就會被無差别掃射。
言周之,天衍宗不愁峰賀不愁的第二個親傳弟子,雖拜師劍道大能,卻是個沒有絲毫習劍天賦的人。賀不愁發覺他于煉器一道上天賦異禀,特地帶着言周之前往無相閣拜師學藝,時至今日他離開天衍宗求學已有十六年。
言周之神色複雜地看着衛遙,他在水鏡中見過的哭哭啼啼的小屁孩,如今也長成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你要去歸墟我不攔你,但我不能看着師尊最疼愛的弟子白白去送死。過來看看這個!”言周之調轉輪椅向前,目光落在牆面巨大的地圖上,“說說吧,打算怎麼去歸墟。”
衛遙上前,用靈力在地圖上的一處海洋上标了一個圈,這是資料記載中歸墟之境的大概位置。
“從天衍宗去到歸墟的路有三條。”
“第一條是向西乘飛舟穿過天垠草原,從妖族邊界入無妄海,進歸墟。很多去無妄海探險尋寶的修士首選的就是這條路。這一路沒有太多危險,風險低,但需要的時間太長了,到達無妄海至少需要八個月,我等不起。”
“第二條是向北穿過不死火山,從魔族腹地直達無妄海。這條路相對較快,但魔族好戰,想從他們的腹地借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最近會有魔獸潮暴發,一旦遇到獸潮,必然無法前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們同樣耽誤不起。”
“最後一條路,南下橫穿迷霧沼澤,越過千仞山就能到達無妄海。這條路最快,不出現意外的話,兩個月就能抵達歸墟。”
衛遙一邊叙述着自己的打算,一邊用靈力畫出可能的前進路線。這兩天她琢磨了無數次,才從各種異聞裡找出這三條相對靠譜的路線。
“你想走最後一條路。最快意味着危險最高。”言周之用靈力圈出迷霧沼澤的位置,目光看向衛遙,“迷霧沼澤大型飛舟無法飛行,想穿過它隻能靠禦劍,要耗費多少靈力不提,裡面的瘴氣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你打算怎麼解決?”
“師兄,無相閣有一種法衣能抵禦瘴氣的腐蝕對吧?我在閑山雜談上看到過,雖然賣的的很貴,但大師兄和我說過,制作法衣的成本并不高,價高是在于精妙的材料配比。想來每人配齊一套法衣并不難。”
衛遙看着言周之,眼中有不太明顯的笑意。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種能抵禦瘴氣腐蝕的法衣就是言周之煉制出來的。他托師傅送給自己的禮物中就有好幾件這樣的法衣。
言周之斜眼看衛遙,這是打算讓自己放血啊,他哼笑也不答話,跳過這個話題道:“靈力消耗怎麼解決?靈力消耗過度狀态不佳,沼澤裡随便一隻妖獸就能了結你的小命!”
衛遙心道,這些都不是問題,藥神谷的長老承諾丹藥不限量供應,隻要他們拿得出來的絕不吝啬。衛遙輕笑一聲:“師兄,我好像還沒告訴你,八大宗門承諾,我們去歸墟需要的東西他們都包了。”
“啊啊啊,真的假的?”蘭舒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雙眼亮晶晶地瞅着衛遙,肚子裡的壞水兒咕噜噜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