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遙快速在腦海中分析利弊，假設面前人有意阻止她去歸墟，那麼無論自己是否答應比劍結果都是一樣的。以封映雪的修為若要攔她，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倒不如拼盡全力搏上一搏。

“好，我同前輩比劍。”相等境界之下論劍術衛遙還真沒怕過。

衛遙先天劍骨，師尊說過，她是為劍道而生的。無論再複雜的劍術，隻要她看過一遍，就能分毫不差地模仿出來。那些在其他人看來深奧難以參悟的劍招會自動在她腦海中分解成最基礎的一招一式。

不害怕比劍是一回事，能不能比赢是另一回事。衛遙心知自己的赢面并不大。

哪怕封映雪将修為壓制了，但一位劍修大能這麼多年于劍道之上的領悟和意識依然在，這是現階段自己遠不能及的。

衛遙抓住封映雪話裡的漏洞，隻答應同她比劍，卻沒有承諾自己答應賭約。

兩道劍影一黑一白碰撞在一起，速度快到在空氣中畫出殘影，短短幾個呼吸間，兩人已經交手幾十招。劍身屢屢碰撞，發出叮鈴哐啷的聲響，如同一曲激昂的戰歌。

封映雪的劍變化莫測，劍招總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向衛遙。衛遙反應迅速，揮劍格擋，她一時間找不出對方的破綻，隻能一次次防守。這讓衛遙分外被動，這樣下去必輸無疑。

心中有些焦急，衛遙格擋的速度卻絲毫不減，她的劍本就在于一個快字。偏偏封映雪速度也不慢，攻擊詭異無章法，一旦衛遙稍有分神，身上就會多出一道傷口。

“你師尊将你誇上了天，現在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你就隻有這點本事嗎？”封映雪語氣失望，手上的劍越發刁鑽，“看來你是不打算去歸墟了。”

衛遙沒有受封映雪激将法的幹擾，她清楚隻要自己稍微露出一絲破綻，這場比劍就結束了。

師尊說過，劍是由人操控的。高超的劍術可能沒有破綻，但人有弱點，一旦将弱點暴露給對手那就必輸無疑。

封映雪不打算要她的命，這便是對方此時的弱點。衛遙面上裝出一副被激怒的樣子，做足想要破釜沉舟的決絕姿态，突然将自己的脖頸朝着封映雪的劍刃上撞去。

“瘋了？不要命了！”封映雪沒想到衛遙會這麼瘋，下意識收劍後退一步。衛遙抓住機會改防守為進攻，用的卻是封映雪對付她的劍術，一招一式分毫不差。

封映雪有些許恍惚，這一瞬間她似乎以為她在與另一個自己對戰。看着架在脖子上的七殺劍，她眼底劃過一絲隐晦的笑意，收起劍道：“你赢了，我會遵守承諾同你一起去歸墟之境。”

衛遙收起蠢蠢欲動的七殺劍，恭敬地行禮道：“是晚輩取巧了，我知道您不會真的傷我，才敢賭上性命肆意妄為。”

“願賭服輸。能快速抓住對手的弱點本就是劍修的必備素養，你很不錯。賀不愁那厮有個好徒弟。”封映雪擺擺手，大度道。

賀不愁的小徒弟果然是個寶貝，現在她看上了，就是她的了。封映雪單方面決定要把賀不愁的弟子變成自己的。來日方長，去歸墟的路上有的是機會。

“出發時記得叫上我。”封映雪禦劍離開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衛遙這才捂着胸口，猛地咳出一口鮮血。鮮血噴灑在漆黑的劍身上，被七殺劍貪婪地吸收殆盡。

看着七殺劍上逸散的縷縷血霧，衛遙目光冰冷。單手握住劍柄，識海中磅礴的靈力悉數朝七殺劍壓去，直至血霧完全消失，衛遙才松開手。

兇劍惑主，從和封映雪比劍開始，衛遙就感受到了七殺劍似有若無的蠱惑。尤其是在劍刃抵到封映雪脖子上的那一刻，她幾乎壓制不住心中的殺意。

上古兇劍果然名不虛傳，一腳踩在通體無光的劍身上，衛遙提留着被縛靈鎖捆成死魚的三人禦劍去了練武場。

衛遙将三個外來者扔到練武場的空地上，控制意識開啟了彈幕。注意到三人眼中的畏懼，衛遙不屑的冷笑一聲，怪物也會産生害怕的情緒嗎？

拔出七殺劍，衛遙開始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一遍遍練習那些爛熟于心的劍招。眼前有彈幕在飛快滾動。

【哇咔咔咔，太刺激了，好精彩的比劍。】

【果然還是有人的視角精彩，遊戲方錄制副本花絮的鏡頭是什麼鬼？誰要看風景，浪費老子的錢，等我去開麥，罵不死他們。】

【好可怕，好可怕！你們注意到這女的剛剛看主播的眼神了嗎？太吓人，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

【我也覺得，感覺這女的下一秒就能提着劍把主播捅成馬蜂窩。】

【瞧你們那點出息，一個遊戲裡的土著至于嗎？】

【怎麼不至于，你看看這三個玩家的熊樣，我感覺他們要尿褲子了，嘔！】

七殺劍在空中揮動着，明明是最簡單最基礎的招式，卻有一種淩厲的美感。劍鋒斬下的時候，周圍的風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滞。

衛遙不停地揮劍，以此消磨心中的殺意。一把劍而已，她就不信自己能被劍反噬，衛遙絕不允許自己變成兇劍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