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遙回頭,隻見衛菱身着粉色廣袖留仙裙,脖子上戴着秘境中的那條璎珞翩然而至。她的紗裙外系了一條靈光閃爍的浮雲錦,随着她的走動裙擺層層蕩漾,宛如一片流動的星河。
衛菱見衛遙目光落在她的裙擺上,前行的動作有意無意大了幾分。裙擺随着她的動作發出更加絢麗奪目的光華。
“這是娘親特地為我定制的浮雲錦。姐姐,你看這條裙子漂亮嗎?”衛菱面上帶着羞澀的笑意,微微上揚的眉眼間滿是壓抑不住的炫耀之意。
“你有事嗎?”衛遙語氣冷淡,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她根本不在意衛菱的炫耀。從不再對親情抱有希望的那一刻起,幾個血脈相連的親人對衛遙來說與陌生人無異。
衛菱見衛遙這般冷淡的态度,嘴角的笑容挂不住了。她的手故作不經意地撫摸脖子上的璎珞,強自鎮定道:“姐姐,娘親和爹爹都很想你,你……”
“有事就說,再說這些無用的廢話就滾蛋!”衛遙僅剩的一點耐心耗盡了,她忙得很,沒空聽衛菱扯些沒用的東西。
衛菱握拳,指甲嵌進了肉裡。自覺失了顔面,再說出口的話語氣就帶上了幾分怨念和指責:“你怎麼能如此冷血!爹爹說的沒錯,你果然一點教養都沒有……”
衛遙雙眼微眯,屬于元嬰中期的威壓盡數朝着衛菱壓去。衛遙的修為不是靠丹藥堆上去的一層錦繡,而是實打實一劍一劍在戰場上拼殺的積累。
“咚——”衛菱瞬間雙膝跪倒,細密的冷汗從她額頭上冒了出來。衛遙才從戰場上下來沒多久,散發的威壓帶着淩厲的殺伐之氣,衛菱隻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以後見了我躲遠一點。我不與你計較不代表我收拾不了你。挑釁别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衛遙收回威壓,不願再與衛菱糾纏,轉身欲走。
衛菱眼眶通紅,為什麼衛遙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狼狽地趴在地上,看着衛遙挺拔的背影發狠道:“難怪爹娘不喜歡你,你就是個薄涼的怪物,活該沒有人愛你!”
衛遙沒有回頭,清冷的聲音從遠處飄入衛菱耳中。
“他們真的愛你嗎?他們是愛你,還是愛你的聽話容易掌控?”
“若是有一天,你和他們的利益站在對立面,他們還會選擇你嗎?”
衛遙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道驚雷在衛菱耳邊炸響。她心中無端湧起一陣惶恐,蜷縮的身體不停戰栗着。
不會的,不會的。爹爹和娘親是愛她。衛菱一遍一遍在心中重複着,等心緒好不容易平複下來,面前早已沒有了衛遙的身影。
此時衛遙已經到了賀雲霁的逍遙居,正和賀雲霁幾人商讨去太清秘境的事情。無端被人嘲諷一通,衛遙心中到底還是有些煩悶,手指無意識的在桌案上敲擊着。
賀雲霁察覺到衛遙心情不好,也沒多問。起身去内室斟了一壺靜心茶。
衛遙咕噜噜灌了幾杯茶,浮躁的心這才靜下來。等了半天沒看見蘭舒,衛遙不由問道:“怎麼沒看見四師姐?”
“沒來正好。反正也就三個名額,你、我、大師兄,剛剛好。”江從夏哼道。他孤身回來天衍宗,又跟着隊伍出去清理了幾個月的妖獸,心中的氣這會還沒散幹淨。
衛遙要帶上路任佳,占據了天衍宗的一席名額。剩下三個名額衛遙和大師兄是肯定會去的。言周之忙着研究歸墟中帶出來的東西,不打算去太清秘境。
剩下的一個名額隻能從他蘭舒裡面挑一個,反正他是一定要去的。這次衛遙休想孤立他,江從夏忿忿不平的想着。
衛遙不敢說話,她這會兒正心虛,之前放江從夏鴿子的事本就是自己做的不對。如今知道三師兄還是隻幼崽,衛遙就更不敢說什麼了,萬一惹哭了怎麼辦?
對上江從夏圓溜溜的眼睛,衛遙當機立斷把麻煩甩給了賀雲霁。反正以往這種事都是大師兄解決的,端水大師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三師兄,你問大師兄吧!決定權在大師兄那兒。”衛遙幹笑兩聲,瞪了一眼笑意盈盈的賀雲霁。笑的這麼好看做什麼,不幫忙還看她笑話。
接收到衛遙怨念的小眼神,賀雲霁立刻收起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道:“從夏,你和蘭舒比劍吧!誰赢了誰去。”實力強的跟着去太清秘境,一點毛病都沒有。
“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去。”江從夏耍無賴,和蘭舒比劍他還真不一定比得過。萬一比輸了,去不了秘境不說,面子裡子還不全丢光了。
“瞧瞧你那點兒出息。放心吧,我不和你搶。”蘭舒爽朗的聲音傳入逍遙居内。
“我去找了常師伯,把衛菱的名額取消了。本就是這些大宗門求着小師妹,帶上衛菱那個糟心玩意兒做什麼。”
衛遙和衛菱在留仙宮外的那段交鋒蘭舒看了一半,見為衛遙沒吃虧就沒有現身。原本想着偷偷揍衛菱一頓的,看着她一副嬌嬌弱弱的慫樣兒,蘭舒沒動手。和她計較太掉價了。
正好衛遙想帶上路任佳,蘭舒幹脆找常雲幫忙,削掉鳴音殿一個名額。反正不是自家宗門吃虧,其餘幾大宗門都不反對,合歡宗宗主更是拍手叫好。鳴音殿縱使想反對也勢單力薄,最終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衛遙發現一場矛盾輕松化解,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衛遙原本對衛菱去太虛是可有可無的态度,這會兒能少一個糟心的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