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聲打開手機後才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來電人正是秦貴妃,宋知聲沒來由的心虛,習慣性将手伸進衣服口袋找糖吃,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紅得能閃瞎他的狗眼。
他終于記起他忘了什麼了。
他忘了自己已經結婚了。
所以他應該怎麼向合法丈夫解釋現在這個情況呢。
這個問題直到宋知聲下飛機也沒想好答案,秦深的電話卻又打了過來。
宋知聲硬着頭皮接起電話,秦深的聲音很冷靜,“在哪?”
宋知聲以為他沒生氣,本來就是嘛,又不是真夫妻,現在連情人都不是,最多算合作夥伴,自己去哪還要和他報備個啥。
想通之後宋知聲底氣一下就足了,“我?我在h市錄綜藝呢,怎麼了有事兒嗎?”
秦深語氣沉了些:“我們剛領了結婚證。”
宋知聲噤聲。
秦深:“你已經是我的小先生。”
宋知聲被這三個字砸中了心,随即又清醒過來。
他想要的小先生不是我。
宋知聲不想戳破這一點,幹巴巴地說:“對不起。”
秦先生很難搞:“我不接受。”
宋知聲被氣笑了:“好哥哥,回去要打要殺都随你,我明天要工作了,你行行好,放我一條命去賺錢好不好。”
秦深蹙眉:“是兄弟的錄制?前幾天你和宋家鬧得很不愉快,我以為你不會去。”
宋知聲領了房卡打開酒店門,整個人趴在床上聲音疲憊。
“工作而已,放心吧,我不會和宋思明争的。”
秦深一時失語,宋知聲喜歡一個人很明顯,他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喜歡自己,不管是平常親昵的舉動還是昨晚那個害羞的吻。
可是他從來沒有嫉妒過宋思明。
他三十了,不可能隻有宋知聲一個情人,過往那些情人不管真心或者假意都會嫉妒他對宋思明的好,隻有他是例外。
有那麼一瞬間秦深想解釋他對宋思明隻是對喜愛的弟弟,話到嘴裡轉了個圈,又咽了下去。
人家又沒嫉妒誤會什麼,他上趕着解釋個屁。
秦深有些落寞:“什麼時候回家?”
宋知聲耳朵通電似的酥了半邊臉,他不好意思地揉揉耳朵,氣息有些許紊亂:“後天吧。”
秦深:“我買了蛋糕和禮物,可你不在。”
想到秦深拎着蛋糕和禮物滿心期待推開門卻空無一人的場景,宋知聲的良心仿佛被踩了一腳,愧疚感飙升。
他真誠道歉:“對不起。”
秦深沉默。
宋知聲蹙眉:“秦深,你說話,你不說話我就挂了。”
秦深:“我們領證了,你是我的小先生,這是事實,我們作為法律伴侶有必要履行法律伴侶的義務,包括報備行程,提供情緒價值,就算我們結婚隻是因為協議,但是既然在同一段婚姻裡,我們也必須履行這些,如果你還不明白,我等會兒做一個ppt給你詳細解釋。”
宋知聲此時此刻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大哥,我讓你說話,是想讓你說人話。
宋知聲理解不了他為什麼把一段假的婚姻協議弄的跟真的一樣,但他大概知道該怎麼哄秦深了。
宋知聲:“我以後出去會跟你說一聲。”
秦深聽到了想聽的話,終于放過了他,“好。”
宋知聲半開玩笑說:“秦先生,作為你的合法丈夫,我應該也有知道你行程的權力吧。”
秦深:“我在家裡,躺在床上,明天有個會……”
宋知聲翻了個身,在秦深的聲音裡意識模糊,睡了過去。
秦深聽到他有規律的呼吸聲,默默放輕了聲音,直到停下說話,就這麼靜靜聽着手機裡另一個人的呼吸,仿佛他就在自己身邊熟睡。
夜半三更,宋知聲正在美夢中酣睡,忽然嘭的一聲巨響,身下豁然一空,整個人都往下墜。
宋知聲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以為自己夢到自己掉下懸崖了,落地後才幽幽轉醒。
這一醒才發現,不是他掉到地上,而是整張床都塌了!
他呆呆坐在坍塌的床墊上,頭發亂糟糟的,震驚到失語。
下一秒一群人扛着長槍短炮沖進來,全方位360度捕捉他的懵逼瞬間。
導演肖濤帶着耳機,拿着八封紅包笑着走進來。
“小宋啊,我是總導演肖濤,恭喜你成為我們兄弟GoGoGo第五季第一期的新嘉賓,這是給你的紅包,其他嘉賓的紅包就由你發給他們,發完後通知他們出酒店去節目組車裡集合,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宋知聲忍住打死導演的沖動,接過了紅包,現場打開來看,竟然隻有兩塊五毛人民币。
還踏馬是舊的,上面有一層可疑的油漬。
宋知聲指着油漬真誠地問導演:“導演,咱們已經這麼困難了嗎?這不會是您吃方便面時濺上去的吧?”
肖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怎麼還被發現了呢。
肖濤擺擺手,把七張房卡塞進宋知聲手裡,“不重要,哈哈哈,不重要,你快點去叫人吧哈哈哈。”
宋知聲随手理了幾下頭發,跟現場的小姐姐要了一根發圈,将過長的頭發攏在腦後紮了一撮小啾啾,洗漱好後直接出發叫人起床。
這幾年男藝人比女藝人都精緻,一個頭發都要做一個小時,上節目化妝都是很常見的,都是為了畫面效果,像宋知聲這麼素的很少見。
特别是他向來的風格都是濃妝,肖濤遲疑地确認:“小宋,需要節目組的化妝師給你化一下妝嗎?”
宋知聲邊打哈欠邊乖乖站着讓工作人員别上麥克風和GoPro,像一隻打瞌睡的貓。
“不用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幅畫,光是站在那裡已經足夠養眼,肖濤也找不到讓他化妝的理由,便随他去了。
他來到的第一間房在隔壁的隔壁,工作人員提醒他可以直接刷房卡進去,考慮到不知道裡面的人是男是女,宋知聲還是選擇了敲門。
幸運的是裡面的人還沒睡。
瞿冉星大大咧咧地打開門,就看到一個長得特别好看的少年在他門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知聲默默把他的臉和下午看的嘉賓照片對上,笑着将手裡最厚的一封紅包遞給他。
“你好,冉星是吧,我是第一期的新嘉賓宋知聲,導演叫我們收拾好後下去車裡集合,這是導演組給你的開門紅包,祝你的新劇收視長虹。”
瞿冉星是個陽光大男孩,剛結束工作落腳酒店不久,沒被宋知聲打擾睡眠,因此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
瞿冉星接過紅包:“謝謝,見面禮太厚了吧,我拆啰。”
“拆吧。”
宋知聲湊過去看了一眼,瞿冉星興奮地從裡面拆出來30張
嶄新的一毛
大概是沒收到過這麼奇葩的紅包,瞿冉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
宋知聲沒忍住笑出了聲,拿出自己的兩塊五安慰他,“沒事兒,你比我還多五毛呢。”
跟随的攝影師也忍不住偷笑。
瞿冉星扶額,“節目組也太摳了吧。”
宋知聲還有其他紅包要發,告别瞿冉星後前往其他房間,其他人早早入住酒店,此時早已經睡熟。
宋知聲一律先敲門,沒人應的話再用房卡打開門,站在門口盡量擋住攝影機大聲叫人。
由于起床氣和宋知聲今年負面消息太多的原因,基本上其他嘉賓對他的第一印象都不好。
除了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周逸夫以外,隻有宋思明淺笑着接過了他的紅包。
不過他的笑意未達眼底,“小聲,好久不見。”
宋知聲:“好久不見,這是節目組為你準備的紅包,開工大吉,等你收拾好後就去下面的車裡集合。”
宋思明人畜無害的臉上閃過糾結:“好,小聲,那天你沒受傷吧,下次别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父母也會擔心的。”
宋知聲有些驚訝他會提起父母,不過在他眼裡宋思明這種披着關心外衣的激将幼稚得很。
宋知聲輕笑:“放心吧,我家裡隻有我一個人,隻要我不擔心就行,我先走了,還有下一家呢。”
宋知聲搖了搖手上最後一封紅包,禮貌和他告别。
宋思明看着他越來越遠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難看。
站在最後一位嘉賓的門前,宋知聲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