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第五知描述，昨晚從太陽落山開始時染就狀态不佳，一直到他們發現房子後，周十苗一回身才發現走在隊伍末尾的時染暈了過去。

神塗将時染抱進房子裡以後守到早晨，确定沒有危險才睡了兩個小時。

“他一整晚都在守着我？”時染問第五知，目光卻驚奇的投向神塗，他以為有了第一晚的經驗，神塗應該會放下心，沒成想對方竟然會守了自己一夜。

時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酸唧唧不是自己的性格，時染當即笑問：“所以你家老大牽我的手牽了一晚上呗。”

神塗的形象在玉蟬隊員心中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像拉人家小手一拉就是一晚上這種事從前他們是想都不會想的，因此聽見時染這樣說，大家都下意識皺起眉。

但他說的是事實，沒辦法反駁。

時染方向感不是很好，尤其是在樹林這樣辨不了東西南北的地方，所以隊伍由神塗打頭，時染斷尾。

日中的太陽很毒，五個人挑着樹蔭走還熱出一身汗，好在他們身上帶夠了水源，不至于太狼狽。

約莫下午三點左右，終于見到遠處城堡的輪廓，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城堡旁邊那顆已經枯萎卻持續生長的槐樹。

“太好了，終于找到了！”周十苗眼尾上挑，興奮地指着城堡說：“你們看見沒有，不是我的錯覺吧？那是不是城堡？”

“是是是，别吵了，保存體力。”周九禾握住周十苗伸出的手指揣進自己兜裡：“走吧，進去看看。”

時染提起裙擺，跟在神塗身後亦步亦趨。

“怎麼了？”神塗聲音低沉，漫不經心，站在時染身邊分不清是随口一問還是過了心的。

時染抱着胳膊哆嗦了一下：“我靠近城堡看見的是漫天大雪，你看我這裙子。”他轉了個圈，蓬蓬的公主裙頓時像綻放的花一樣：“美麗凍人啊。”

神塗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時染身上：“差點忘了，你看到的和我們不一樣。”

剛進副本的時候時染就發現了，他看不見神塗，神塗也看不見他眼中的世界。

城堡保持着時染離開時的樣子，目光呆滞的怪物依舊站在四敞大開的門裡，之前門外的假神塗不知所蹤。

時染是個嘴閑不住的，剛想打趣神塗兩句，猛一回身目光鎖定在枯老的槐樹樹幹一動不動。”

神塗：“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了？”

時染想告訴他，他見了鬼了。

樹幹上黏了薄薄一層皺巴巴的東西，靠上的位置還有幾處邊緣被撕裂的破洞，時染盯着那東西眉宇間皆是厭惡，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一個能形容它的詞。

“發現了一點線索，我去看看。”時染越走近越能聞見一股掩蓋在積雪之下的腐爛氣味，知道距離槐樹僅有半步之遙才認出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撐開的人皮。

一張掏空了内髒剔骨除肉的人皮，撐開後套在樹幹上風幹，上面落了一些冰涼涼的雪，時染本能有點惡心，不是因為味道，而是這東西對于視覺的沖擊力。

到底是從現世穿書過來的，沒見過什麼大場面，時染壓着幹嘔的沖動碰碰本該屬于眼睛的地方，不出意外，人皮太薄，又經過風吹日曬積雪敲打，早已脆弱不堪，時染隻是輕輕戳了戳就碎了。

“……”碰瓷，絕對是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