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在電話對面喋喋不休：“沒有跟我相處你怎麼知道不喜歡，學霸，你長得帥，我長得美，多般配啊。”
“再說挂了。”
“欸，别，講完最後一題。”
窸窸窣窣叽叽喳喳的講題聲響起，林子鲸聽了個大概，心裡納悶的想着這題我都會，還講那麼久，果然是有意為之。
殊不知自己在此刻已經酸意濃濃了。
五分鐘的樣子，屋内聲音停了，林子鲸還擱門口站着，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看起來有點悶。
頃刻，門涮的一開，林子鲸的身體失去了支撐，整個人往後面倒，失控的感覺籠罩了他，一瞬間沒忍住叫了出來。
“欸欸欸！！！”
叫完才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摔下，箍着腰間的手很緊鼻，鼻尖聞到少年清冽的味道，頭頂是沉穩的呼吸聲，林子鲸順勢仰頭，跟周嘉溟對上了視線。
少年的眼神過于錯愕，林子鲸以為他是覺得自己偷聽他說話了，心咯噔了一下，沉思了一下，決定坦白。
“我就隻聽了你們五分鐘，沒有多，其他的我全都沒聽到。”
“什麼啊？”周嘉溟擺正他的身體，覺得現在又好氣又好笑，“幹嘛不敲門叫我？”
“你這不是不打擾你撩妹嘛”，林子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輕車熟路的拉着凳子坐下，扯着周嘉溟的卷子看。
周嘉溟坐在了他的旁邊，看見了他裡面的睡衣，随口問道：“洗澡了？”
“嗯”，林子鲸嫌屋裡熱把外套脫了，隻剩一件黑色睡衣，領口大開，一看就是急急忙忙的就跑過來的。
看着他袒露出來的皮膚，周嘉溟很想咬。
“今晚還回去嗎？”
林子鲸拿着卷子沒擡頭：“你猜？”
“我猜岚叔不給。”
“那我等會肯定要回去啊”，林子鲸面無表情道：“陪你聊天跨年，跨完我就回家。”
“那麼狠心？”周嘉溟挑起眉毛，表情雖然有點傷心，但人還是很樂觀的，“那我送你到家。”
“嗯。”
林子鲸最近對學習非常上頭，逮着機會就問周嘉溟問題，有時還不怕死還想挑戰一下火箭班的卷子，最後被整悲觀了。
周嘉溟好聲好氣的哄了半天才勉強拾起學習的信心。
這不，又跟物理題拗上了。
追着周嘉溟問了許多天馬行空的問題，主要是周嘉溟還真能說出來，還有理有據的，聽得林子鲸心裡敬佩的很。
從物理聊到化學，又從化學聊到地理。
“你說你那麼愛看地理紀錄片，最喜歡的一個地方是哪裡？”
“離島。”
“北極嗎？”
“對，看極光，看瀑布。”
“那我們高三畢業了那個時間我們去那個島怎麼樣？”
周嘉溟側頭看他，眼神愕然，他似乎很少見林子鲸會對自己說出這個誓言性的話語，連忙追問：“真的？就我倆一起？家長們不去？”
“嗯”，林子鲸點頭，聲音誠懇，“就我倆的旅行，你期待嗎？”
周嘉溟如實點頭，“期待。”
“那你去洗澡吧，我看會卷子待會就回家。”
“你不是說好了的嘛，我送你回家。”
“那你洗完送我回行嗎？”
“嗯。”
周嘉溟拿着自己換洗的衣服，一步三回頭，生怕林子鲸待會兒自己跑掉，關門的時候還不忘警告他。
“不準偷偷走，聽到沒有？”
林子鲸趕蒼蠅似的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門一關，林子鲸就放下卷子，眼神中帶了點狡黠，少年眉眼彎起，把自己的羽絨服藏了起來，随後整個人平躺在床上，用被子一蓋。
因為他本身就長得瘦，屁股跟胸膛裡沒幾兩肉，而且周嘉溟的床單還是深色系的，躺進去完全看不出來有人。
原本想着等周嘉溟出來吓他一跳的，可能是他累了，也有可能是被窩裡很暖，沒一會就上下眼皮打架，眼皮一閃一閃的，整個人給睡了過去。
半晌，帶着薄荷沐浴露清香的周嘉溟打開了自家的房門，看着一室的空蕩，心裡瞬間不對味，他把門關上。
少年的發梢還帶着水珠，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他彎腰把把桌上的卷子整理好，随後就拿着毛巾給自己的頭發擦幹淨水，差不多幹的時候，他上了床。
一掀開。
他才發現自己窩裡躺着人，睡得極其安穩的林子鲸，因為被子突然被掀開，整個人折騰着要被子，不料卻抱上了周嘉溟睡的枕頭，還無意識的蹭了蹭。
此情此景之下，周嘉溟覺得自己如果還不表白真的會被折磨死，釋放了不易察覺的信息素，彎腰把被子重新蓋回去。
看着林子鲸砸吧砸吧嘴，應該是很舒服開心的。
看了好一會他的睡顔，周嘉溟關了自己卧室的燈，打開了床頭燈，掀開被子一下，躺了進去。
他半坐着，手裡拿着手機，看了眼時間，很快就十二點了，快跨年了。
他嘗試叫醒林子鲸，讓他跟自己說聲新年快樂，但是他叫不醒。
真正到了十二點，手機鬧鐘鈴響起，林子鲸直接習慣性的鯉魚打挺，吓的旁邊的周嘉溟以為他魔怔了。
連忙過去拍背安撫，一旁的林子鲸睜開猩紅的眼睛盯着他，嘟囔一句：“幾點了？”
“十二點了。”
“哦”，林子鲸本着小時候的習慣，爬過去抱住了周嘉溟，困倦之下林子鲸是頭枕在他的肩頭，在他耳邊吳侬細語：“新年快樂，周嘉溟。”
周嘉溟伸手回抱他，喉嚨裡悶悶的嗯了一聲，“新年快樂，阿鲸。”
“嗯”，林子鲸困極了，沒一會抱着周嘉溟的手開始松懈，随後整個人癱在了周嘉溟的身上，軟趴趴的。
要不是周嘉溟知道他剛剛說話了，這會兒都以為他死了。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下，周嘉溟關了手機，把床頭燈也關了，随後躺下開始睡覺。
一躺下，腦子裡開始幻想那些旖旎的場景，索性就睜開眼盯着林子鲸看了。
月光在窗邊斜下，屋内有了一絲光亮，周嘉溟也得以看清身邊人的模樣。
他很喜歡林子鲸的相貌，還有精瘦的身軀，不會壯反而很有魄力。
看着林子鲸睡熟卸下防備，周嘉溟手溜進了林子鲸的衣服裡，一碰上他的平坦的肚子，對方就沒忍住抖動了一下。
周嘉溟在耳邊沉着嗓子哄他，一下一下的平複對方的情緒，手也在往上攀爬。
一次的放縱将會帶來萬劫不複的深淵，少年的眼底比屋外的夜色還深，欲望盤根錯節在眼裡蔓延，在無法回望的深淵裡，周嘉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