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昨晚休息得如何?”
卓黎笑眯眯地看着桌對面打着哈欠的兩人,好似根本沒有察覺他們的疲态。
“還......還好......”付焓默又打了個哈欠。
從原則上說,在侵蝕泡裡可以不用休息,但休息這種事隻要開了個頭就一發不可收拾。昨晚他們走大路回到卓黎家,一路上付焓默就聽着旁邊兩隻叽叽喳喳地争論究竟誰跟着付焓默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最終的勝利者貼心地為付焓默盛了一碗無害的粥,推到付焓默面前,就差拿起勺子直接喂進嘴裡。
“今天你們有什麼安排嗎?”卓黎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我剛剛去找了老王,他同意來幫你們修車了,應該一會兒就能到。”
“嗯,我們就在村裡轉轉。”付焓默拿起勺子抿了一口粥,覺得清醒了不少,“對了,我們想趁着祭祀儀典來臨前先許好願,可以嗎?”
“當然可以。”卓黎不動聲色地坐直身子,“我可以幫你們聯系村裡的神婆。可能有些冒犯了,我很好奇你們想許哪方面的願望呢?神明有自己的喜好,我或許能在說辭上幫你們修改修改。”
“倒也不是什麼宏大的願景。”付焓默眨眨眼,無辜地說,“昨夜過去,我覺得我和他的兄弟情誼又更近了一步。”
“?”
卓黎把目光緩緩挪向另一個人,隻見另一位贊同地點點頭,露出了和自己一樣無可挑剔的笑容。
“所以我們打算拜托神明護佑我們的情誼永不消散,生同求裘死同穴,禍福相依,生死與共。”
卓黎緩了緩,終于使自己從一時的驚愕中脫離。他清了清嗓子,彎起眼睛:“這個願望神明自然能實現,我們的神最痛恨背叛,最喜愛深情。你們的願望一定能實現。”
“謝謝你的祝福。”
桌下,付焓默扣緊了宮溯甯的手,暗示性地捏捏。宮溯甯立刻回過意來。
“好期待祭祀儀典啊。”他毫無感情地說,“不知道還要等幾天才能參加?”
“三天而已,很快的。”卓黎顯得很高興,“下午我還要去參與籌備,你們如果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加入。”
付焓默低頭笑了笑:“求之不得。”
早餐後,卓黎跟他們約定好修完車就到村口樹下許願,便急匆匆地離開去找神婆了。
付焓默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向一旁的角落招招手,下一刻,手邊竄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自覺地把頭頂放在了付焓默的手心。
“結果如何?”
“那個人還在睡覺。”宮溯甯蹭了蹭付焓默的手,挑釁地看着一旁站着的另一個自己,“村長家也沒有人。現在是等着盤問那個修車師傅嗎?”
“現在這邊暫時沒有别的事,你可以回床上休息一下。”
“我也想跟你一起許願。”宮溯甯使勁眨眨眼,眼眶有些泛紅,“為什麼一定要是他?我也可以跟你同生共死。”
付焓默不知道身後的宮溯甯做了什麼,隻見眼前的宮溯甯惡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背後,言語中的委屈聽上去要溢出來:“阿焓,他欺負我。”
付焓默轉過頭,看見身後的宮溯甯一臉平靜地望着他,耳羽輕顫,眼睑微斂:“阿焓,原來你還是更喜歡情緒外露的我。這樣也好,你會更自在,也會更快樂。”
他笑了笑,眼中泛起一絲淡淡的悲哀,像蜻蜓劃過水面,獨留幾點未盡的波瀾。
付焓默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如果他沒猜錯,每進入新的一天,他都會遇見一個新的宮溯甯切片......照這麼下去,他覺得自己恐怕有些吃不消。
“别瞎猜,你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不存在什麼愛的轉移。我會給予你們平等的偏愛。”付焓默歎了口氣,,“現在,既然其他方法已經宣告失敗,那我們就老老實實走劇情。我們的首要任務是離開這裡,需要絕對的團結,所以别再搞自我分裂了。”
“好的。”兩人站的筆直,同時乖乖回答。
卓黎的牛長長地“哞”了一聲,那位面色陰沉的老王拖着輪胎,站在門外注視着一大坨棕褐色糞便重重落地。
付焓默趕緊把随意一隻宮溯甯藏進屋裡,調整表情迎了出去。
“王叔好!”他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老王皺着眉頭,打量了他一會兒,随後把輪胎放在地上,掏出一根煙,開口問道:“車呢?”
這兩個字他是對着宮溯甯說的,付焓默敏銳地察覺了其中的奧秘,轉頭看向宮溯甯。
“就......就在屋後,我去拿!稍等!”宮溯甯一拍腦袋,匆匆忙忙地朝屋後奔去。
“我認為他找不到自己的車。”付焓默收回目光,“你覺得呢,王叔?”
老王瞥了他一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