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琮山抽走他手中針劑,血絲爬滿眼球,他平靜地、走鋼絲般吐息,口吻令人毛骨悚然:“非常規催情劑,十天的假性發情期。”
“Beta進入假性發情期會有什麼副作用你比我清楚,10ml,你想染上性-瘾?”
瞿清雨看着他,深藍眼珠有蠱惑之意,他視線很專注,也很柔軟:“你在乎這個啊?長官。”
“打算注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如果你想……長官……也能是百分之百。”
瞿清雨漫不經心用另一隻手碰他的臉,從他堅硬下颔摸到隆起喉結。他手指發涼,朝下探。所過之處燥熱又如野火春風吹又生,漸趨燎燃。
“57%的濃縮信息素,剛剛為什麼沒反應?”
“抑制劑能壓制Omega信息素,長官,你現在才有反應。”
瞿清雨擡起眼睛,笃定道:“你喜歡我。”
信息素濃度過高,室溫又迅速燃燒。
——他永遠不會放棄,終有一日,他會光-裸身體躺進我懷中。
赫琮山腦海中那根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你成功了。”
“扔了它,别讓它再出現在我面前。”
身體驟然騰空,瞿清雨下意識抱住Alpha脖頸,他碰到了對方鼓脹的腺體,在上面珍惜地碰了碰:“痛不痛啊。”
赫琮山眼神莫測地落到懷中人身上。
他親了親自己的腺體,水紅唇瓣上沾了血珠。仰頭看自己的目光幹淨、明亮而坦蕩。
赫琮山将他抱起來大步往卧室走,将他扔到床上。
瞿清雨歪了歪頭,他模樣極漂亮,像從前在戰地醫院見到時那樣,襯衣下束起一把清窄的腰,将人拉回一場又一場潮濕绮夢。
他接吻時不閉眼,藍眼睛藏着星星。
赫琮山單膝跪上來,床墊深深下陷。他将對方的手壓在了自己的腹部,手指順着腰側掀起了他的上衣。
靠下去時聽見Beta青年的心跳。
如果你愛我。
抑制劑的效用令赫琮山十分清醒,他碰到對方清瘦的腰,光滑的手臂,翩然而飛的一對蝴蝶骨。喘息聲輕極,捉住他手指的五指輕輕蜷縮。他看人的眼神輕軟如雲,總想将五指插入自己指縫,想十指相扣。
他可能有一點兒害怕。
赫琮山親他,用畢生的耐心将血液中躁動壓下:“閉眼。”
他這時候忽然覺得華西崇也未必說了假話,因為對方實在很聽話,順從地閉眼,烏黑濕潤的睫毛在一定要拉開的台燈下顫動。
“赫琮山”,他慌張地叫。
赫琮山低低笑起來:“招惹我幹什麼?才到哪兒。往裡吞。”
他又忍不住想把自己蜷縮起來,赫琮山眼底一片清明,哄他:“腰痛再說。”
燈光盈盈,色調溫暖。美人身軀如畫。
越過他赤-裸肩背,右手床頭櫃上有剩下四支抑制劑。
……
斷斷續續。
瞿清雨簡直體力透支,他時清醒時想暈,捏住手臂的力道輕輕重重,他覺得舒服,又覺得脹痛。這是他不熟悉的事,他也無法在颠-簸快感中保持攻擊性和冷靜。天花闆在動,他擡起手臂遮眼睛,茫然間想起第一次見Alpha軍官的場景,對方靠在一邊休息,躺在白布擔架上的人是他的副官,身上都是異形撕裂開的傷口。
對方要做清創手術,大面積的血肉裡混着沙粒和一顆子彈。那顆子彈取出來的前一秒,暈倒的Alpha直挺挺立起來,沖他露出一對感染後的獠牙。
——他膽子其實不大,小時候會被一隻“吱呀作響”的老鼠吓到去住冬天的橋洞,還會被突然竄出來的蟲子吓得舉着燈不敢入睡。
但沒有人管他,沒有人幫他,也沒有人救他。
所有人都看着那個受感染的Alpha對他亮出森白獠牙。
身下人突然緊繃,赫琮山停下來,親吻他耳朵薄薄的皮膚,他聲音沙啞而性感,帶着情-欲:“腰不舒服?”
瞿清雨環上他後背,摸他身後的傷疤,輕軟:“台燈開着嗎?”
“開着。”吻從他耳朵移至眼皮。
“抱一抱我,赫琮山。我覺得有一點兒冷。”他緊緊纏住身上的熱源,近乎呢喃了,“你要對我好一點。”
赫琮山托住他的腰,将他抱下床,耐心:“我會,清清。”
天亮那一刻床頭抑制劑空完,瞿清雨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但他太累了,大腦難以思考。床單面料絲滑而柔軟,沒有冷風和窸窣的小蟲,溫暖得像住在太陽下。
舒适的環境會讓人失去警惕心,身邊人胸膛溫熱,胸腔裡心髒在靜谧中沉穩地跳。
他被抱進懷中,他在混沌中問幾點,他惦記着晚上要值班,他身邊的Alpha沉沉笑了:“你要這樣去值班?給你請假。”
渾身發軟。
瞿清雨掙紮了一會兒,将自己縮進對方懷裡。他被子下的腿植物吸取養分一樣纏繞在Apha身上,他在昏蒙中湊上對方頸窩,将頭埋進去。
“赫琮山,你不高興。”也不盡興。
他記得對方離開過自己四次。
靜了一會兒,Alpha淋過冷水的手指遮上他眼睛,低聲:
“沒有,我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