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老師管理的教室自然是亂成一鍋粥,說話的說話,看課外書的看課外書,換座位的換座位。
在這樣亂嗡嗡的環境裡,當宵鸢第三次發現把數字寫錯了,索性放下筆,掏出自己的小鏡子,看最後一排的韓汐缭在坐什麼。
韓汐缭正在看自己左側的窗戶玻璃,被水汽覆蓋,一片模糊的玻璃被韓汐缭擦出了一大塊可以看清外面的清晰,此刻韓汐缭正右手拿着筆,眼睛看着窗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低頭寫了幾下,又打量了幾下,最後滿意一笑,把面前寫的東西合上,放到一邊。
“你又在臭美啊?”邵博對宵鸢這樣隔三差五對鏡自照的自戀行為表示嫌棄。
這已經不是宵鸢第一次聽到邵博的吐槽,宵鸢心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開始加大劑量,先是來了一個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接着做作無比的摸着自己的臉:“為什麼我要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要讓我擁有這魅惑衆生的美貌,每一次看到這張臉,我都由衷的感慨造物主的偏心,既然給了我這樣的美貌,那就讓我做一個花瓶吧,為什麼還要給我聰明的頭腦?這樣不是會讓其他的凡夫俗子襯托出我的優秀嗎?如果把我的美貌和優秀分一半給我的同桌,他也不至于變得如此的平庸,每次看到他,我都很同情他,像他這樣的庸俗之輩,注定跟我存在雲泥之别。”
邵博已經被宵鸢搞出了雞皮疙瘩:“你惡不惡心啊?”
“你也挺無聊的。”
邵博這下終于明白宵鸢幹嘛來這一出了:“你還挺小心眼的啊,不就是說了一句你臭美嗎?”
放學以後,韓汐缭一如既往的收拾好書本就離開了,宵鸢則在整理作業和晚上需要預習功課,一擡頭看見王新在韓汐缭的座位那裡翻找什麼,正好奇她在幹嘛,就發現王新拿出封面寫着韓汐缭名字的作文本,翻到最後幾頁,接着把上面的作文撕下來,揣進自己兜裡,然後把韓汐缭的作文本放回去。
“你剛才那是?!”宵鸢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沖擊。
“你說這個?”王新拍了拍自己的兜,“還以為這次又會失望而歸,想不到居然有。”
“又會?你經常做這種事嗎?”
“有的時候我不願意寫,就會拿她寫完以後現成的作文過來用一用……”
“用一用?!”這一次,宵鸢真的有點生氣了。
“你幹嘛呀?”王新對于宵鸢的不高興隻覺得奇怪,“既然韓大傻作文寫的那麼好,不拿她的,拿誰的?我經常這麼幹,不願意寫的時候就拿韓大傻的作文過來直接抄上,反正她也不會沒跟老師說。”
“也就是說,你那幾次作文會被老師表揚,完全是因為你拿了韓汐缭的作文,對吧?”
“是啊,不過我也就偶爾用用,祁歡和星辰才是經常拿她作文用的。”王新像是沒意識到自己做的這件事性質有多惡劣,不僅承認的坦坦蕩蕩,還覺得自己對韓汐缭算得上是法外開恩。
宵鸢握緊拳頭,壓下自己發火的欲望:“那她明天交作業的時候怎麼辦?”
“宵鸢你還管那麼多幹嘛?又不是你的作文被人拿去用了。”收拾完東西過來的祁歡說道。
“沒事啊,韓大傻厲害着呢,”也過來的星辰補充道,“上次我拿她作文過來用的時候,都做好了等着第二天看她鬧笑話的心理準備,可你知道人家有多厲害嗎?就早讀那三十分鐘,她都能趕出來一篇質量很高的作文,”一提這個,星辰還有點生氣,“可即便是有這個效率,她有的時候都還能把作文拖到回家去寫,讓我想抄都沒地方。”
宵鸢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們這是什麼思想啊?那是韓汐缭辛辛苦苦寫出來的作文,你們拿過來直接用,這叫偷盜!你們真的應該慶幸韓汐缭寫的是作業,而不是用于商業途徑的作品,否則你們這樣是要判刑,上學籍檔案的!韓汐缭不計較,有能力解決你們給她制造的問題,不代表你們就可以肆無忌憚……”
“宵鸢你的想法才奇怪吧,”王新直接打斷了宵鸢的話,“我們真的算的上是仁至義盡,否則可以直接要求她幫我們寫作文。”
“你們這樣已經是欺負人了,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還覺得這是仁至義盡!”
王新還要繼續說,星辰阻止王新:“算了王新,宵鸢可能對我們有些誤會,你不用非得跟她辯個一二,宵鸢,或許在你看來,這個問題很嚴重,但我們隻是把心裡的想法照做而已,你要是覺得接受不了也不怪你,今天咱們先不一起放學,你花點時間再認真想一想,我們這邊也想想,畢竟誰也都不想弄得不愉快。”
“行吧。”王新接受了星辰的建議。
看着三人結伴走出教室的身影,宵鸢簡直一臉莫名其妙,明明是她們做的不對,怎麼說的好像自己也有錯似的?
這到底是什麼強盜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