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宵鸢拿着糖葫蘆的手頓了一下。
“開個玩笑了,主要是我喜歡糖葫蘆啊,隻要是喜歡的東西,我都會牢牢記住的,”把帽子和手套戴好,韓汐缭從宵鸢手裡拿回糖葫蘆,“可以走了。”
拆掉糖葫蘆的塑料包裝,一邊吃一邊往樓下走,看着街道兩側的路燈燈光穿過樓道的窗戶玻璃落在地面上,聲控燈随着兩人的腳步聲,不斷熄滅點亮。
走到樓道門口的時候,剩下的糖葫蘆也被韓汐缭解決完了,拿着竹簽和塑料包裝走出樓道,從左側吹來的猛烈寒風險些把韓汐缭手裡的塑料包裝吹走。
好不容易頂着風,艱難的走到垃圾桶旁,把竹簽和塑膠包裝全部丢進路邊的垃圾桶裡,結果一轉身,就是在旁邊等着的宵鸢對她伸出手:“走吧。”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風吹過,背對風口的韓汐缭一時沒站穩,直接借着風力,跌跌撞撞的朝着宵鸢的懷裡撲了過去。
宵鸢連忙抱住她,确定她站穩以後,開玩笑道:“也不用激動到投懷送抱吧?”
“風這麼大,你确定還繼續去踩雪嗎?”韓汐缭微微擡頭,問宵鸢。
“又不遠,”确定風停了,宵鸢拉着韓汐缭朝着斜對面走去,“我下午來的時候就瞄上那裡了。”
斜對面是兩人的小學學校,學校栅欄的外圍有一大片被積雪覆蓋的草坪綠化帶,靠近馬路的部分已經被踩的坑坑窪窪,靠近栅欄的部分還保持着完整的積雪。
又是一陣大風吹來,将雪層表面細鑽一樣的雪沫帶走。
被寒風捶打的積雪表層,已經沒有最初的蓬松質感,如果用手抓的話,甚至可以直接拿起一大塊完整的雪塊,而一腳踩下去,除了會留下一個膝蓋高度的雪坑,還會把表層下還保持着蓬松質感的積雪給踩實。
跟宵鸢手拉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積雪裡漫步,雖然不否認這種踩雪方式解壓,但室外的低溫和不定期吹來的刺骨寒風着實鍛煉意志,可看着明顯還在興頭上的宵鸢,以及才開始一小會兒實在不方便提結束,于是韓汐缭索性用聊天來轉移注意力。
略微想了想,韓汐缭就想到了一個能聊的:“說起來,我以前還沒被爺爺奶奶照顧的時候,我和我爸媽租的那個房子樓下也有這麼一片草坪,隻是沒有學校的這個面積大……”
“你想去那裡踩?”宵鸢疑惑道。
“就算我想,也沒這個機會了,今天暑假的晚上我到那邊看了,那裡的草都被扒了,現在那裡跟咱們小學從學校操場到南大門那一段路一樣,”正好兩人腳下就是從學校操場到南大門的路,韓汐缭就指了一下,“全都是綠化地磚,也就草坪中間的長椅還在,連位置都沒挪。”
“能想象到,與其種草皮然後定期修理,倒不如直接鋪上綠化地磚一勞永逸,大人們在這種方面一向頗有研究。”
“感覺大人們好庸俗啊。”
“所以才要好好珍惜沒長大以前的時光,因為用不了幾年,咱們也會成年的。”
“嗯……”她這是在開導我嗎?
“今天中午跟大家玩打雪仗,玩的開心嗎?”
“唔……雖然這麼說有點丢人,但其實今天中午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邀請打雪仗,我覺得咱們補習班這群人挺厲害的,跟一群根本不認識的人都能玩成一片,然後打雪仗的時候他們還往我的衣服裡也塞了不少雪,不過總體來講我還是挺開心的,有種‘當初選擇來這個補習班真的來對了’的感覺。”
“那就行。”
“那個,”感覺差不多了,又恰好一陣寒風吹來,韓汐缭借機問道,“你确定這次壓馬路不會半個小時嗎?”
“最多十五分鐘,現在這溫度,要是三十分鐘咱們兩個都得交代在外面。”
“也沒那麼誇張吧?”
“有的,我在我爸那邊的時候,有一次冬天的時候,我去庫房幫忙拿貨,當時要拿的貨比較多,需要來回兩次,第一個來回我倒是沒什麼感覺,但第二個來回的時候就出問題了,剛在庫房忙活沒兩下,我就感覺頭暈目眩,起初以為可能是一口氣忙完太累了,想着蹲下歇會兒就好了,可蹲下以後就發現手腳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一直不受控制的發抖,别說走出庫房,就連從兜裡拿手機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我爸後面發現,我估計我都得交代在那裡。”
“啊?”光是聽宵鸢的描述,韓汐缭就已經開始感覺到害怕了,“叔叔到了庫房看到你那樣不得吓死了?”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準确的說,那個時候我已經凍到意識有點模糊了,最清楚的感覺是手指凍的好疼,至于是誰把蹲在地上的我抱了起來,帶着我回店裡,給我找了個地方躺着,還給我蓋了衣服,都是等我恢複過來,喝熱水的時候問我爸才知道的,那個當時把我從庫房裡抱回來,懷抱讓我感覺很安心很溫暖的人,就是我親愛的老父親。”
“聽上去很有少女漫畫的感覺,”雖說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畢竟除了親爸,誰會對在那種時候對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施以援手,“這要不是自己親爸,絕對會心動的。”
聽到韓汐缭的話,宵鸢笑了笑:“被你說中了,這件事就是我的萌生出‘想嫁給爸爸’的開始,”
韓汐缭聞言,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宵靈的差距:“有這麼優秀的一個爸爸,你是怎麼看上我的?你真的不會覺得找我這種是虧了嗎?”
“我小時候想嫁給爸爸是事實,但現在喜歡你也是事實,這兩件事又不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