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指尖微涼,惹得段薇之渾身頓時僵得不成樣子,瞳孔也倏地放大了許多。
程和景又玩味地問道: “想起來了麼?”
她的聲音很好聽,疏離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慵懶,撩人心弦。
段薇之愣愣地搖頭,仿佛變成了個鹌鹑,呼吸屏住,一動也不敢動。
程和景瞧着她那模樣,唇角上翹:“昨晚你可比現在熱情多了。”
“什,什麼?!”段薇之再度傻住。
程和景低低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轉身從茶幾上頭拉開了袋子。
下巴被松開,段薇之心裡緊提的一口氣總算松出,可現在腦子卻變得更加亂七八糟了。
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她到底遇到了什麼?!眼前這個女人,又究竟是誰?她現在究竟是種什麼樣的處境?
這時,程和景取出了一個杯子和一支牙刷,朝她遞過去:“去刷牙吧,我買了一點早餐,等你刷完以後出來一起吃。”
段薇之腦子空曠,滿是狐疑地伸出手去,依舊渾身都是警惕。
但她剛擡起一隻手去接,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掉了一些,使得她變得格外手忙腳亂。
程和景瞧着她那模樣,低頭笑了一聲,又說:“等一下。”
“嗯?”段薇之略顯局促。
程和景擡起步子,徑自走到了她身後。
一片陰影從背後襲來,陌生又微妙的壓迫感跟着湧上了段薇之的頭頂。
“衣服不拉好會很容易着涼的。”
聲音懶懶散散,裡頭帶着一絲淺淺的鼻音,很好聽。
随後她垂下眼,撩起了段薇之背上的一縷發絲。
當她指尖從光滑的背脊上劃過時,段薇之清瘦的肩胛骨不自覺地聳動了一下。
程和景覺察到她的異樣,垂眸看着她小巧的耳垂:“怎麼了?”
聲音輕輕的,仍舊透露着種别樣的性感。
“沒什麼。”段薇之閉上眼,搖了搖頭。
程和景繼續拉拉鍊。唰拉一聲響,耷拉下來的布料随着拉鍊的閉合,重新包裹住了那一片雪白的背。
段薇之渾身又顫了一下。
舔舔下唇,段薇之沒再多說什麼,連忙轉身進入衛生間按亮燈的開關,渾渾噩噩地擠上牙膏探進口腔裡頭刷了起來。
看着鏡子裡頭的自己,她忍不住又閉了下眼睛,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所以,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外頭那個女人,又究竟是個什麼來曆,是好是壞?
該不會是那種什麼殺豬盤團體的吧?外面會不會還蹲着幾個大漢,隻要她一跑就會把她給抓回來?
刷完牙,段薇之在鏡子面前磨蹭了好半天,才總算是下定決心轉過身走出去。
剛到門口處,就看到程和景已經站在了廚房的竈台處。
她這會兒正在煮牛奶,邊上還擺着兩個盤子,裡頭擱着法棍、白水蛋、煙熏火腿,以及一些西洋菜和小番茄,一舉一動都極度優雅。
段薇之閉了下眼睛,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臉。
醒醒,她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人是鬼呢,怎麼就擱那兒欣賞起來了?真是有夠離譜的。
就在這時,程和景已經關掉竈台上的火,将牛奶倒出來,和着其他食物一塊兒端到了餐桌那邊。
盤子在桌面發出咔哒一聲響,程和景側過身來:“來吃飯?”
段薇之心頭震顫了一下,方才回到現實中來。松開門框,她跟着朝那邊走去後,拉開了凳子。
可她坐下後,卻遲遲沒有開動。
程和景勾了下唇角:“怎麼,怕有毒?”
段薇之擡眼瞪了她一下。
于是程和景拿起叉子,從她盤子裡頭叉了塊食物放入口中細嚼着吞下:“你看,沒毒。”
段薇之咳了一聲,拿起刀叉:“我可什麼都沒說……”
程和景正準備說什麼,電話響了起來,于是她隻好放下刀叉,拿起手機劃下接聽,擱到了耳邊。
從頭到尾,她無論做什麼,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渾身上下舉手投足皆是穩重。
以至于段薇之的目光和注意力總會被她給牽引。
程和景是沒有開免提的,架不住段薇之耳朵好,還是隐約聽見了整個電話的内容。
程和景應該是個什麼老總,電話那邊是她的秘書,正在和她說一件事兒,讓她拿主意。
具體是什麼事情,段薇之也聽不大清,隻能猜出這女人地位不一般。
所以,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做什麼的?靠殺豬盤發家緻富的?
就在段薇之頭腦風暴時,程和景放下了手機望向她,問了一句:“這些吃的對你來說,還合胃口嗎?”
段薇之回過神來,用力吞咽了下那略顯幹巴的食物,捏着叉子柄對她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