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喻的家從外面看很破舊,走進屋内更覺簡陋,幾乎看不到像樣的家具,電器更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雖然寒酸,但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物品也擺放整齊,窗玻璃擦得一塵不染,陽光投射進來,整個屋子都亮堂堂的,看着溫暖又舒心。
倪禾栀側頭,瞥見角落立櫃上擺着的兩張黑白遺像。
一男一女。
男的約莫四十歲,眉目溫和,不似尋常莊稼漢那般粗狂,倒有幾分淡淡的書卷氣。
女的看不出年歲,卻是黑白底色也蓋不住的美貌,讓人忍不住發出“紅顔薄命”的唏噓。
倪禾栀猜想這應該是蘇喻的爸爸媽媽,從照片來看,蘇喻精緻的五官似乎遺傳她的媽媽,尤其是上庭,眉棱到眼睑拉伸的弧度勾曲而狹長,看似清冷,卻蘊着欲語還休的深情 。
正當她還在研究遺照時,蘇喻已經推開卧室的門,小聲喚她:“進來吧。”
倪禾栀跟進去,打量着自己即将居住兩個月的房間。
舊、破、小。
她家寵物住的房間都比這好。
一張一米五的床,一套重新刷過油漆的桌椅,一個款式老舊的雙門立櫃。
唯一的電器就是隻能在年代劇中才能見到的長葉吊扇,高高地懸在頭頂,倪禾栀真怕它掉下來砸破腦袋。
再看看床,老式的牡丹花床單,俗氣的要命,不過能看出來是花了心思準備的,床單邊角縫了一圈花邊,洗的也很幹淨。
倪禾栀貼床而坐,木闆床又硬又硌,要是睡在上面,晚上一定做噩夢。
這個鬼地方,她是一秒也呆不下去。
江穗和村長談完事就會離開,短短幾個小時,要怎樣才能找到她的把柄,要挾她帶自己一起走?
倪禾栀擡起眼眸,視線意味不明地在蘇喻身上繞了個圈,嗓音嬌滴滴的:“喂,小呆瓜,過來。”
蘇喻轉目看她,讷讷出聲:“我不叫小呆瓜,我有名字的。”
倪禾栀眉眼上勾,語調愈發軟哝:“好啦,蘇喻行了吧。”
蘇喻沒說話,也沒任何動作。
什麼呀!
這人是榆木腦袋嗎?怎麼這麼不解風情?
倪禾栀雖然成績不好,但美貌卻是公認的,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别人遷就她,哪個不是像牛皮糖一樣跟在她身後噓寒問暖,唯一一次主動搭讪,就隻有對蘇喻。
可她卻像個木頭,無動于衷。
倪禾栀第一次感受被冷落的滋味,細思過後,她決定“勾引”蘇喻,從而套取江穗的“秘密”。
倪禾栀站起身,往前一步靠近蘇喻,伸手勾住她微涼的手指,順着她指尖的厚繭來回摩挲。
調情一樣。
蘇喻心髒一瞬間劇烈地跳動起來,粉淡的唇用力抿着,睫毛慌亂地顫了顫。
怔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要抽回手,卻被倪禾栀反手撚住。
蘇喻整個人都僵了,喉嚨像被扼住,眼鼻口心,通通動彈不得。
倪禾栀幾乎沒費什麼勁,就把她拖到床邊。
空氣中隐約浮着淡淡的皂角香氣,倪禾栀傾身湊近,下巴抵着蘇喻的脖頸嗅了嗅,呼吸鋪灑在她皮膚上,激起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撩人的氣息彌散,如同密織而就的珠網,纏繞全身,最後悄無聲息地鑽入骨縫。
蘇喻方寸大亂,慌慌張張地推開倪禾栀。
倪禾栀受力往邊上側了下,差點被氣笑。
她是什麼妖魔鬼怪,至于這麼害怕嗎?
“蘇喻……”倪禾栀妖娆地往她身邊靠了靠,故意往她耳廓吹熱氣:“你覺得我漂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