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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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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點了點頭,勾勒着嘴角走出了書房,他自然不會告訴第四個人,奧斯丁都說這個試驗會讓教廷追殺他,隻要他還怕死,就不會去告訴其他人。

不過自從宋明答應配合做實驗後,原本每日都會回來的奧斯丁,竟然罕見許久沒有回來,就連教堂從未缺席過的禮拜也沒有回來。

看着人群一個個走進教堂,宋明的眉頭皺成一團,他不知道奧斯丁去做什麼了,但是這麼多人來教堂做禮拜,他顯然不能幹看着,得必須做點什麼。

在教堂跟着聽了些日子的宋明,已經認識不少單詞了,雖然不能把書上的每一個字都準确的看懂,但聯想詞還是會的。

就像一句話裡面,他看懂了五六個單詞,大概的意思能夠理解的七七八八。

随着人教堂的人越來越多,站在門後面的宋明越發忐忑,奧斯丁許久沒回來了,這次禮拜又無法避免,他隻能選擇了一個十分大膽的做法,那就是代替奧斯丁舉行禮拜。

“雖然我沒有奧斯丁懂的多,但隻要有聖典在手,就應該不怕了。”

外面等候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開始露出疑惑了,牧師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就連坐在人群中的林恩也疑惑的看向門後。

“真奇怪,奧斯丁先生今天怎麼那麼慢?”

随着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宋明知道他該上去了,今天就算是硬着頭皮他也得出去。

“吱呀~”

随着門被緩緩推開,衆人看到的人竟然不是熟悉的奧斯丁先生,而是一個少年,他們之中有人見過宋明,但卻對他并不熟悉。

看着偌大教堂裡的男女老少,宋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走到了講台上,他穿着奧斯丁的牧師袍子,手裡抱着一本聖典,望向所有人,然後開口用了他這輩子最大的聲音說道。

“不好意思各位,因為奧斯丁先生近期有事外出了,所以接下來一段日子的禮拜由我負責,我是奧斯丁先生的新助手米迦勒。”

說完宋明目光掃過衆人的臉,他們的表情各異,有疑惑的,也有鎮定的,還有驚訝的,但唯獨沒有厭惡和煩躁,這讓宋明不由松了一口氣。

“奧斯丁先生竟然有助手了?”

“奧斯丁先生的年紀确實很大了,當初我還以為不會再有别的牧師來我們這個小鎮了。”

平時看奧斯丁做的遊刃有餘的事,這會他做起來竟然感覺有些吃力,就像是原本躲在暗處的老鼠,這會跑到了舞台中央,那種怯懦感令宋明滿頭爆汗。

宋明沒敢再說什麼,而是回想着奧斯丁之前做禮拜時都做了什麼,他有些慌亂的翻開了手中的聖典。

原本能夠看懂的字,這會他竟然一個都念不出來,人在極度慌張的時候,大腦是一片空白的,他尴尬的将聖典抱在懷裡,想起上次奧斯丁念到了頁數連忙翻到那裡,然後往下翻了兩頁。

“今天我們要讨論便是罪惡,在……罪惡尚未進入世界之前,人是可以和神交流的,人類因為犯罪而與神隔絕開了,隻有少部分的人還擁有與神溝通的能力,他們便是心懷純潔之人,他們向神訴說了世間的罪惡,神憐憫世人,便開始了救贖,為了驅逐罪惡,神降下了天書,每一百年它會預言每次亞特蘭大陸将要發生的事情,警醒世人……”

宋明念的有些磕磕巴巴,但下面的人都沒有去嘲笑他,他念的有些口幹舌燥,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直到整個禮拜做完後,他這才如釋重負的癱坐在椅子上。

就在宋明還在那裡感歎自己躲過一劫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熟悉的黑色披風被風吹的随意擺動,林恩雙手抱胸,一臉審視的看着宋明,但随即又立馬挂上了笑臉,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米迦勒今天你表現的挺不錯的,我還以為你會吓尿褲子呢,嘻嘻。”

宋明無語的看了對方一眼,但對方确實說的沒錯,他雖然沒有被吓到尿褲子,但緊張肯定是有的,不過在結束後,他仿佛比以前更自信了,那種拘束感也不見了。

“你的調查進展的怎麼樣?”

林恩抓耳撓腮了一會,有些尴尬的說道:“這個有些麻煩,調查的速度可能會慢很多,但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宋明看他表情頓時就不抱希望了,畢竟是個半大的少年,自己還能指望他調查什麼呀。

“如果調查不到就不要調查了,其實我對那個人也并不是特别想了解。”

宋明怕林恩會有執念,便主動提起,畢竟少年心性很強,再加上那個人來路不明,顯然不普通,若是一直跟着追查下去,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一定會盡力的。”

聽到宋明的話,林恩竟然認真的說道。

“注意安全。”

宋明也隻能笑着讓他多注意安全,然後便起身往書房走。

林恩跟在宋明身後,然後再看到奧斯丁那間書房後,不由瞪大的嘴巴,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書。

“哦,我的神啊,我這是看到了什麼。”

說着就趴在書架前面,感歎起來。

“這是奧斯丁先生的書房,等我把衣服換下來,我們就去外面說吧。”

沒有經過奧斯丁先生的允許,宋明不敢讓其他人去看些書,除了一般類别的書,裡面還有封魔書這樣的存在,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是這個書房的主人。

林恩聽到宋明的話,也明白這些東西自己不能亂碰,便連忙收回了手,但眼睛還是在書房的書架上轉來轉去,十分好奇的樣子,随着書房被關上後,林恩這才依依不舍的挪開視線。

“你除了周末來教堂做禮拜,平常都在幹什麼?”

宋明有些好奇林恩每天都在忙什麼,畢竟對方看起來每天都是活力四射的樣子。

“我呀,我每天除了給莉莉奶奶擠牛奶,就是和安妮在樹林冒險了。”

林恩很自豪的說着。

“樹林冒險?”

宋明想了一下,不知道哪裡有樹林可以冒險,随後又想到了小鎮後方的那片小樹林,那裡的灌木比較茂密,還有幾顆大樹,若是以小孩的眼光來看,那個地方确實是一個絕佳的“冒險”位置,但頂多也隻能找到兔子刺猬這樣的小動物。

“對呀,我和安妮在樹林裡面有個秘密基地,等下次有時間帶你去看看,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林恩很誇張的說着,甚至還用手比劃起來,說的繪聲繪色。

而宋明則想起了自己竟還指望過林恩幫自己去調查黑衣人的下落,現在隻覺得有些令人發笑。

“安妮是誰?”

這已經是林恩第二次提起這個名字了,第一次宋明記得是安妮說會吃人的北方雪人。

“安妮就是安妮,安妮的父親以前是個冒險者,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給安妮帶很多的故事和東西,隻是最後她的父親在一次外出冒險時走失在了迷霧森林,我想我的父親或許和安妮的父親一樣,也成為了一個冒險者,因為去了很遠的地方,所以才回不來。”

林恩提到父親,臉上的表情不由落寞起來,他和他父親的關系非常好,在父親消失的那段時間,他一直走不出來,最後是安妮說他父親有可能還活着的時候,他這才從陰霾中走出來。

“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想要當冒險者?”

宋明愕然的看着林恩。

林恩被宋明的眼神看的小臉一紅,一副挂不住表情的樣子。

“不準嘲笑我,你把我今天說的話都忘掉,否則我要在神面前告你的狀。”

林恩威脅說道。

宋明忍住想笑的沖動,随機闆着張臉道:“我沒有嘲笑你,當冒險者又不是什麼很丢人的理想,再說了與其在這個小鎮渾渾噩噩一輩子,出去見見世面也挺好的。”

聽着宋明這麼說,林恩臉上的燒紅這才褪下去不少。

“米迦勒你為什麼要到阿倫克爾曼來啊,這個地方既偏僻又無聊,還有你不想念你的父母和家人嗎?”

“家人?”

宋明皺了皺眉頭,他穿來這個世界可以說沒有一點原主的記憶,别說是家人了,差點連名字都不知道。

“對啊,你看你年紀比我大不了兩歲,但看起來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有時候看着你我都想揍你一拳,但你來這麼遠,這麼偏僻的地方,你的父親母親怎麼會同意?”

說着林恩還伸出手握拳比劃了兩下。

宋明愕然,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林恩眼裡是這個樣子,不過這也是因為和他前世年齡不符的關系。

“我不記得我父母了。”

宋明聲音淡淡的,聽着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興趣。

林恩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抱歉米迦勒,我沒想到你的身世那麼凄慘。”

宋明頭上不由爆起兩條青經,這家夥怎麼總是喜歡過度腦補。

這次是林恩第一次和宋明聊那麼久,也是因為兩個人聊起了各自的私事,所以關系也變的更加近了,不過林恩在離開的時候還不停在說,下次要帶他去看自己的秘密基地。

但宋明恐怕去不了,因為奧斯丁不讓他離開教堂。

随着林恩的離開,教堂又再次恢複成了往日安靜的模樣,宋明看着遠處的那條小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回到書房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時間就這樣不經意的從宋明身邊劃走,因為吸血鬼不需要睡覺,可以說宋明隻要看得投入了,幾乎可以幾天幾夜不挪動位置。

一個月不快也不慢,對于有書來看的宋明來說,也還不算太無聊,他看了幾本魔法書以後就有些躍躍欲試,但并沒有立馬去嘗試,他可不想幹出燒了書房那樣的蠢事,好歹要等奧斯丁回來。

而且在看書的時候他對吸血鬼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永恒不死的生命代表着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幹自己想幹的事情,什麼時候感覺乏了,那麼什麼時候就可以暫停或者結束,這種随意和放松是宋明上輩子不曾擁有的。

火紅的夕陽給天邊的雲彩度上一層金邊,庭院裡面的樹拉出了斜長的影子,通往阿侖克爾曼的小路上一輛馬車正在往教堂這邊駛來。

或許是馬車颠簸的太久,奧斯丁整個人看起來風塵仆仆的,在落日的餘晖下,他那渾濁的眼睛少見的亮了起來。

“籲~”

随着馬車在教堂門口停下,奧斯丁有些踉跄的從馬車内跌了出來,好在托比眼疾手快把車身又向旁邊加寬了一點,這才不至于令他摔在地上。

原本坐在書房裡面看書的宋明,在聽到馬蹄的聲音後,便很快的站在了教堂的陰影處,他以前很喜歡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變的開始讨厭陽光了。

“歡迎回來,奧斯丁先生。”

宋明貼心的遞上了水和毛巾,然後在奧斯丁接過去時,又伸手将他放下的行李提進了房間。

喝完水的奧斯丁看着宋明,驚訝的發現了他身上氣質的變化,當初那個有些茫然無措的少年,此刻竟變的穩重起來。

“哦,米迦勒看來我不在的這一個月,你過的很好。”

換下了長袍的奧斯丁很高興看到宋明的變化。

宋明微笑的時候帶着點自信,這段時間他看了不少書,整個人都沉澱了不少,但其他腦子裡面已經有十萬個為什麼了,他想去找奧斯丁讨論魔法,還有亞特蘭大陸的曆史,和對吸血鬼的各種疑惑。

“奧斯丁先生您可回來了,在教堂做禮拜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奧斯丁隻是笑,然後伸手拍了拍宋明的肩膀,把東西放下後就進了浴室,随着浴室裡面嘩啦啦的水聲傳來,宋明這才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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