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天悅是不是在拍自己的視頻,程婷烯的哽咽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眼睛也沒有流淚的沖動了。
見程婷烯沒再哭了,天悅停止錄制,滿意地回放着視頻:“哈哈哈,小烯,這個視頻等你以後長大了再放給你看。”
“不,不可以,你快把視頻删掉吧。”程婷烯臉漲得通紅。
不用親眼看見程婷烯都能想象到視頻裡的自己有多狼狽多丢人,這樣的視頻以後就是自己的黑曆史啊,絕對不能留。
這天悅可不幹了:“不要,你放心,我不會輕易給别人看的。”
程婷烯:怎麼感覺更不放心了。
情急之下程婷烯想要上手把手機搶過來,沒想到天悅的反應更快,直接把手機收進儲物器裡了。
程婷烯沒見過儲物器,一時有些驚奇:“這是什麼法器,還能存放物品。”
“這是儲物器,放心,給你的豪華套餐裡也有儲物器。”天悅說着拿出一條跟李音問等人同樣款式的腰帶遞給對方,“你滴點你的血在腰帶中間的這顆寶石上,這個儲物器就隻有你能用了。”
程婷烯迫不及待地滴上自己的血液,頓時感覺到一種奇異的聯系産生在自己與儲物器之間。
這種感覺平常很容易被忽略,就像人穿着衣服但不會有一種時刻被衣服束縛的感覺,隻有使用儲物器的時候這種感覺才會被加強。
在天悅的指導下,程婷烯成功地把剛剛的合同放進儲物器又取出來五六次,還樂此不疲地想要繼續循環。
天悅看不過去,趕緊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你餓不餓?我們叫點吃的吧。”
程婷烯剛想說不餓,肚子就不争氣地唱起空城計。
響亮的咕噜聲讓程婷烯紅了臉,她今天就隻有早上吃了一點稀粥,之前神經緊繃着後來情緒又大起大落故而沒什麼饑餓感。現在放松下來了,竟餓得有些眩暈,眼前的事物都模糊了。
她真是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在天悅面前淨丢臉啊?
“宮保雞丁,幹鍋土豆,魚香肉絲,糖醋排骨......”天悅專心地在手機裡勾選着菜單的樣子讓程婷烯緩解不少尴尬,“小烯你看看還想要什麼嗎?”
程婷烯接過手機一看,酒店的送餐服務裡的所有菜都被勾上了,就這她還能補充個啥啊。
程婷烯并不想補充,并且秉持着節約原則删掉了大半的菜。
下單後酒店很快就把菜品送到了房間門口。
足足八菜一湯,每道菜都用珍貴食材由頂級大廚烹饪而成,不僅味道美味得讓人飄飄欲仙,價格更是能讓人直接升天。毫不誇張地說,這一頓夜宵的價格就已經超過程落晖的醫藥費了。
而且這頓飯很明顯是為程婷烯準備的。說要吃夜宵的天悅除了一開始象征性地吃了兩口,接下來就一直給程婷烯布菜,生怕程婷烯又餓到了。
程婷烯已經好幾年沒吃飽過了,一下子吃這麼飽,甚至還有些難受。但因為這些年程婷烯的胃口被餓得很小,所以即便是吃撐了實際上也沒有吃很多。
看着面前還剩下很多的飯菜,程婷烯為難道:“那個,天悅,不是,陛下。這些飯菜我可以打包嗎?我想明天給小晖也嘗嘗。”
小晖從小到大可都還沒嘗過這種頂級的美味呢。
天悅笑道:“不用打包。明天我再給小晖定一份就好了。”
“可是這些菜不吃很浪費的。”
“沒事,一會兒有人吃,不會浪費的。”天悅說着把每道菜的蓋子蓋上。
天悅見程婷烯人吃飽了,情緒也穩定了,于是帶着程婷烯走到套房裡的一個空房間:“今天太晚了,你就住這裡吧。你先去洗個澡,換的衣服已經放在浴室裡了。洗完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陪你搬家。”
天悅周到的安排讓程婷烯又有了一股想哭的沖動,可因為從小養成的堅強倔強的性格讓她忍住了哭泣的沖動。
程婷烯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如此溫柔地照顧自己後,自己反而更脆弱愛哭了。
不過說到搬家,程婷烯倒是想起來自己小閣樓裡被處理得一幹二淨的屍體。前一段時間,自己不小心得罪了當地的□□,原因隻是扯淡的跟□□老大的小跟班的乞丐親戚搶了一個包子。
關鍵當時她馬上就跑沒影了,那幫人居然還能找上門來,簡直就離譜。今天中午她出去買午飯,回來就看見那群人在毆打程落晖。她當時氣血上頭,一個沒控制住,就把他們都幹掉了。
在今晚得到天悅的幫助後,其實程婷烯有過是天悅派人幫她處理的屍體的猜測,但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就是天悅做的。
所以是不是要跟天悅說一下這件事比較好呢?
程婷烯轉身想要和天悅說這件事,但天悅已經出去打電話了,程婷烯隻好先去洗澡。
總統套房的浴室配置自然也是頂級的,這五年間已經習慣了狹小破敗的洗手間甚至在流浪時根本沒有洗澡的機會的程婷烯,看着眼前處處透着銅臭味的高級浴室,一時竟無從下手。
磕磕絆絆地洗完澡,程婷烯穿上天悅準備的睡衣,才發現睡衣的尺寸剛剛好。睡衣是某奢侈品牌的,面料絲滑,穿在身上比自己那件破爛舒服了無數倍。就是死亡芭比粉這個顔色有點羞恥。
天悅打完電話走進房間就看到程婷烯洗完澡出來。
十歲的小女生白白嫩嫩的,剛洗過的黑色長發服帖地垂到腰際,還有點紅的眼眶裡水潤潤的黑眸乖巧地看着天悅,可愛得不得了。隻是少女手上因生活艱苦留下的傷痕和過分瘦弱的身材讓人心疼不已。
天悅這時候已經恢複了自己小孩子的真實模樣,搬了一張椅子到床邊:“小烯,你坐這裡,我給你吹頭發。”
在家裡的時候天悅的頭發一直都是柳溪雲或者李音問她們幫忙吹的,每次她們幫自己吹頭發都一臉幸福的樣子。所以天悅一直都想幫别人也吹吹頭發,她倒要感受一下給别人吹頭發有多幸福。可惜在家裡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就擺在自己面前,天悅怎麼可能放過呢?
今天一定要把小烯的頭發吹秃了,啊呸,吹幹了不可。
程婷烯受寵若驚地坐到椅子上,一心隻想着天龍的皇帝要給自己吹頭發,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對多可怕的地獄。
天悅很欣慰程婷烯的聽話,麻溜地爬到床上,坐在床上高度正正好适合給程婷烯吹頭發。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吹風機,插上電,天悅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
“那個——”
“呼——”
程婷烯剛想在吹頭發前說明一下得罪□□的事情,剛開口就被吹風機巨大的風聲打斷。
“怎麼了嗎小烯?”天悅興緻勃勃地一邊順着程婷烯的頭發一邊對着頭頂的頭發死命吹。
給人吹頭發好像還真挺好玩的哈。
“我有件事想說,嘶。”程婷烯說道一半痛呼一聲,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被天悅拽掉了。
“對不起,小烯。我拽疼你了。”天悅趕緊道歉,努力把動作放得更輕。
程婷烯含淚回複:“沒事,啊燙。”
頭頂被天悅吹得都快能煎雞蛋了,能不燙嗎?
天悅手忙腳亂地關掉吹風機,軟萌的小臉上歉意都快溢出來了:“小烯,我錯了。我其實沒給别人吹過頭發,我不知道怎麼吹,實在是對不起。你還是自己吹吧。”
被天悅愧疚的小表情可愛到的程婷烯不自在地别過臉,應了一聲後拿過吹風機自己吹起來。
“對了,小烯,你剛剛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