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瑞皇家學院法術大賽專用訓練場,幾個十七八的少年結束了一波訓練,累癱地坐到旁邊休息用的椅子上。
“喂,炎栎,去給我們買點喝的。”一個容貌俊朗的男生踹了身邊的炎栎一腳。
真搞不懂參加選拔賽的其他人都是什麼廢物,居然被一個剛上初中的小屁孩打敗了,害得他還得跟這麼個小屁孩當隊友。
炎栎被踹得身子一歪,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隻剩下忍讓:“你們想要喝什麼?”
“芋泥奶茶,要三分甜去冰。”
“金桔檸檬,全糖加冰。”
...
炎栎手忙腳亂地把所有人的要求記在手機的備忘錄裡,一開始的男生不耐煩道:“還不快點去,磨磨唧唧的。”
“哦哦,我馬上去。”炎栎連聲應道。
現在的穆瑞是夏天,訓練場是室内的,訓練時開着空調不覺得熱,但一出了門便是一股熱浪席卷全身。
炎栎象征性地拿手擋在頭上遮太陽,快步向學校裡的奶茶店跑去。
奶茶店離訓練場有一定距離,炎栎跑到時後背都汗濕了。顧不上去擦臉上的汗,炎栎對着店員念着備忘錄裡的内容。
奶茶店是這學期新開的,裡面的店員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一臉兇相看上去很像那種不良混混之類的人。
一開始學生都很怕這些人,覺得這家奶茶店怎麼看怎麼不正經,自然也就沒什麼人去買奶茶。
但是在有勇士去買過後發現這些兇兇的店員對待客人的态度很好,而且奶茶味道也很好,關鍵是價格便宜,還在校内離得近。于是這家被學生們稱為“混混奶茶”的店就變得火爆起來。
現在這個時候接近期末考,天氣又熱,奶茶店暫時沒有外賣服務,所以生意沒有那麼火爆。
炎栎拿了等号單,找了個位置坐下,還好奶茶店裡有空調,讓炎栎緩了一大口氣。
等奶茶做好,一共有六杯,炎栎一隻手提不過來,隻能一手提三杯奶茶沖進炎炎夏日。
就是怕太多了拿不動,炎栎沒有買自己的那一杯。
好不容易回到訓練場,其他人一擁而上拿走屬于自己的奶茶,沒再理炎栎。
炎栎尴尬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眼裡都是失落。
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國内選拔賽一路勝出,最終成功成為為國出征的參賽隊員。他不想在參加比賽的時候還是一個人,于是報名的時候選的是團隊賽,結果現在卻因為年齡差太大,根本融入不進去。
“喂,你這買的什麼東西?我要的是珍珠,不是椰果。”身為隊長的那位英俊的男生不滿道。
炎栎慌張地去看備忘錄:“可是你之前說的就是珍珠啊。”
說着還将手機遞給男生看。
凡樞随便撇了一眼手機,臉上帶着嘲弄:“我說了,是你記錯了,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我沒有記錯。”炎栎反駁道。
旁邊在和奶茶的另一個男生開口:“炎栎,記錯了就是記錯了,快去重買一杯吧。”
其他人也紛紛幫腔。
炎栎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聽錯了,态度再次軟了下去:“對不起,但是已經買了,這次就先喝吧。”
不料凡樞一手把整杯奶茶扔進垃圾桶裡:“我從來不喝我不想喝的,你快點再去買一杯。”
炎栎低垂着頭,不自覺攥緊了身側的雙手:“我馬上去。”
出了訓練場,炎栎站定在門口,聽着裡面傳來毫不留情的嘲笑聲,咬着牙跑開。
要是程婷烯有參加比賽就好了,想要和她當隊友。
這次炎栎給自己也買了一杯,走出奶茶店的時候經過旁邊的小賣部,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炎栎,你這麼愛喝奶茶嗎?”
大夏天的跑來買兩次。
炎栎轉頭就看到小賣部裡站成一排蹭空調吃冰棍的程婷烯三人。
現在除了參加法術大賽的選手可以去訓練,其他學生都在上課準備期末考,這三個人出現在這裡很明顯是逃課了。
“不是,我幫人買的。你們怎麼在這裡?逃課不好,快期末考了,還是要認真上課的......”一見到程婷烯,炎栎又忍不住開始吟唱了。
程婷烯三人頓時痛苦地捂住耳朵。
“幫人買,那怎麼兩次都是你來買,其他人腿斷了嗎?”程婷烯已經掌握了打斷炎栎的訣竅,輕松轉移話題。
炎栎一下低落起來,尴尬辯解:“他們訓練都累了,我幫點忙而已。”
“那你訓練不累嗎?”顔未青問道。
炎栎的臉色更尴尬了:“還,還好吧。”
“一直都是你在跑腿嗎?”陸君竹補刀。
炎栎眼神飄忽:“也,也不全是。”
一直都是。
“你買完東西他們有把錢給你嗎?”程婷烯絕殺。
炎栎說不下去了:“這個,這個......”
他想說有,但是他實在不會撒謊。
程婷烯三人頓時笑作一團:“炎栎,你平常挺愛給别人出頭的,怎麼這欺淩到了自己頭上就慫了呢?”
炎栎臉的憋紅了:“不是欺淩,他們隻是和我年紀差太多了,有點合不來。”
“你是小寶寶嗎?被欺負了都不懂得反抗,還自欺欺人。”程婷烯說得直白,“不對,你連小寶寶都不如。小寶寶還懂得告狀呢,你連告狀都不會。”
被人連連道出事情最不堪的真相,炎栎失落又委屈地垂下頭:“他們是前輩,我應該尊重他們的,我們隻是有點合不來,以後一定能成為朋友的。”
程婷烯看他可憐,扔了一根冰棍過去:“别在那裡朋友不朋友的了,快進來吃根冰棍,看你都要中暑了。”
炎栎呆呆地接過冰棍,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很着急把奶茶帶回去了,直愣愣地走進小賣部,跟三人站在一起吹空調吃冰棍。
夏天果然還是空調和冰棍最讓人開心了。
炎栎跟程婷烯三人在小賣部待了很久,幾乎把所有零食都試了一遍。放在收銀台上的奶茶杯身沁滿水珠,早就已經變成常溫,可是那幾個人沒一個來找他的。
在互相認識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來加炎栎的聯系方式,所以現在隻要炎栎不回去,他們就斷了所有的聯系。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中途炎栎有些坐立不安。
總感覺就這樣一走了之不太好。
程婷烯腿一伸攔住他:“哎,你今天得陪我們呆在這。”
“為什麼?”
程婷烯笑了:“我們讓你留下是請你吃東西,你反倒不樂意,他們那樣使喚你你卻跑得勤快。還說我們是你的朋友呢,結果我們在你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
顔未青和陸君竹配合地作出失落的樣子。
炎栎頓時就慌了:“不是不是,你們才是我朋友,在我心裡很重要的。隻是我就這樣不說一聲就不回去了會讓他們等急的。”
“要是真等急了早出來找人了,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去哪裡,結果你有看到他們人嗎?”程婷烯無情嘲笑。
炎栎再次委屈得憋紅了臉,不知道怎麼反駁程婷烯。
“你一直不回去,他們肯定也不會等你,一會肯定都回家了。你要是不想再當跑腿小弟就乖乖聽我的,知道嗎?”程婷烯說道。
他當然不想當跑腿小弟,于是乖乖地留了下來。
四人在小賣部一直待到下午放學,等學校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程婷烯帶頭往訓練場走。
訓練場果然空蕩蕩的,那些人沒見到炎栎回來一點都不關心,更沒有人留一張紙條什麼的,整個隊伍竟沒有一個人在乎炎栎。
炎栎看着空蕩蕩的訓練場心中不免生出些許悲涼。
他帶着一顆赤誠之心想跟那些前輩交朋友,一直以來對他們的态度都是崇敬尊重的,他們卻從沒把他放在眼裡。
就像班上的其他人一樣,就像他從小到大的那些同學一樣。
程婷烯才不管炎栎是不是在那裡傷春悲秋,直接從訓練場一個隐秘的角落拿出一支錄音筆。
炎栎震驚:“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放錄音筆啊?”
“你之前買奶茶回來的時候我跟過來放的。”
“你為什麼,這樣做?”炎栎猶疑道。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是炎栎還是想從程婷烯嘴裡聽到答案。
程婷烯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啊?栎寶寶你那時候臉上可是明晃晃的寫着‘我被欺負了,我好委屈’這幾個大字哎,正好我閑着也是閑着,就幫幫你好了。”
炎栎被這個稱呼搞得面紅耳赤,又因為程婷烯的話心底泛起一陣暖意,感動道:“謝謝你小烯。”
謝謝你在看到我委屈的時候就打算幫我了。
謝謝你真的把我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