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悅到了穆瑞皇都後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已經數不清次數的瞬移幾乎耗盡了她的能量。
能量虧空使得天悅的額頭滲滿了虛汗,除了七年前的天龍宮變和當初遭遇那個變态,天悅還沒有這麼狼狽過,原因僅僅是趕路而已。
吃了幾顆恢複丹藥,天悅不敢停歇,又朝着程婷烯等人家的方向瞬移。
沒多久天悅便也發現街上的行人都不見了。
現在穆瑞才晚上八點多九點,這樣顯然是不正常的,而這也正是秦艽和炎栎發現不對的地方。
幻陣嗎?
天悅一下就發現是幻陣讓外面的路人無法進入這一片區域,裡面的人也都被幻陣困在夢境之中,所以程婷烯那邊的動靜再大也沒有人注意到。
如此正好,省得有太多人看到她出手,她還要處理一大堆後續。
這幻陣隻是最低級的幻陣,隻能困住修為在二級以下的人,所以那時候秦艽和炎栎才會不受幻陣影響一路走到碰到結界為止。
這種低級幻陣自然也對天悅無效,天悅一路瞬移果然在程婷烯等人所在的街道前碰到了那道結界。
“呵,秦兵,真是一條聽話的狗呢。”天悅冷笑一聲,如此說着右掌按住結界用力一推,整個結界頓時崩潰。
進了結界距離就很近了,天悅又一次瞬移就到了程婷烯的家前,正好看到一把巨大的風劍馬上就要取程婷烯的性命。
天悅頓時怒從心起,瞬移到程婷烯的面前,右手碰到風劍随意向旁邊一揮,那風劍瞬間化為幾縷殘風消散在空中。
程婷烯閉了半天眼睛,結果又沒感覺到疼痛,心裡不由慶幸自己命大,同時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這回又是誰救了自己。
耀眼的金發在空中飄揚,就算在黑夜中也仿佛帶着光芒。十歲的少年已經開始抽條,比同齡人高挑的身材懸于半空中,自帶一股高人的氣場。
頭上傷口的血染紅了視線,卻擋不住程婷烯認出身前的少年。
看着那充滿希望的金色,程婷烯在不知不覺間竟淚流滿面。
謝謝你,我的神明。
謝謝你,趕來救我。
仿佛是從心底裡覺得有對方在自己終于不用強撐着堅強,程婷烯一時竟哭得停不下來,似乎要把剛剛被迫對抗強敵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
那兩個殺手看着突然出現的甚至還穿着睡衣的天悅警惕不已。
剛剛那一擊,刀疤男子雖然沒有用全力,但也用了五成力了,一般的明意境都抗不下來,可這個看上去隻有十歲的小孩居然一揮手就化解了攻擊。
難道她的實力在我們之上?
兩人難免懷疑,但又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她才多大?!
他們在這裡驚疑不定,天悅可不在乎。
聽着身後的嗚咽聲,天悅的怒氣更甚,臉色冷凝地擡手,往日澄澈陽光般的金眸殺意迸發。
一把跟剛剛的風劍相似,但其中蘊含的能量更加巨大的風劍瞬間就凝聚成形,天悅一揮手,風劍就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把風劍撲面而來的死亡威脅,吓得立馬使用漂浮術逃跑。
天悅見狀右手五指微曲。
空間封鎖。
刀疤男子頓時無法動彈,驚恐掙紮間下一秒就被風劍從背後擊中。
風劍在擊中的瞬間便化為無數的飓風,眨眼間便将刀疤男子割成碎片。
聽着同伴的慘叫聲,寸頭男子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現在天悅已經将她的修為完全展露出來,他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那幾乎化為實質的威壓。
固本境!
這樣一個小孩居然是固本境高手!
就在他以為自己也要完蛋的時候,天悅卻隻是封鎖住了他的行動,沒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天悅把寸頭男子甩到自己的面前,把他狼狽地壓在自己面前,笑道:“你放心,我不要你的命,但你得幫我辦一件事。”
“您說,我一定辦好。”寸頭男子連忙讨饒道。
這副卑微的樣子哪還有剛剛要程婷烯命時的高人模樣。
天悅金眸中沒有一絲溫度:“等我錄好視頻,你将視頻帶給你的主子看,告訴她老老實實過她自己的日子就好,若是再有歪心思,她現在擁有的我便會全部奪去。”
寸頭男子還在震驚于天悅居然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就被天悅敲暈了。
之前結界被天悅破壞,被攔在外面的負責保護程婷烯等人的影衛終于能進來了。可等他們趕到就看到自家陛下已經全部搞定了,頓時有些無措。
完蛋,陛下居然親自來了,她不會怪我們辦事不力吧?
這真不能怪他們,對方下了大手筆用了祖傳的神器弄了個結界,他們完全不懂陣法結界這些東西,實在是進不去啊。
無奈之下隻能傳信給顧亦辭和天浩說明情況,奈何現在天龍才淩晨四點,正是人睡得最深的時候,顧亦辭和天浩收不到消息也很正常。
還好陸君竹打電話把柳溪雲驚醒了,不然天悅等人估計要等醒了才能收到消息。
好在天悅也沒有責怪他們,隻是讓他們把寸頭男子收押了,還有一部分人帶程落晖幾人去龍樾醫院救治。
天悅自己則回身查看程婷烯的傷勢,确定程婷烯雖然受傷了失血過多,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天悅的眼神終于溫和下來。
微微躬身用手指抹掉程婷烯臉上的血迹和眼淚,天悅拿出療傷藥給程婷烯吃下:“小烯,沒事了,我來了。”
“你來了,你真的來了。你怎麼才來,嗚嗚嗚......”在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時都沒有害怕的程婷烯,現在後知後覺感受到了恐懼,委屈地抱着天悅哭個不止。
夾雜着哭聲的斷斷續續的述說中充滿了委屈,在□□混得風生水起的程婷烯,現在就像一個被欺負了回家向父母哭訴求安慰的小朋友。
由于程婷烯之前腿傷了跌坐在地上,所以現在正好可以把臉埋在天悅的肚子上。
感覺到腰上緊得讓自己呼吸困難的力度和身前已經被浸濕的衣襟,天悅無奈地順着程婷烯的黑發,努力平複一路趕來差點連接不上的呼吸,略微緩過來後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淩晨4點15分。
收起手機,低頭看着抽抽噎噎的程婷烯,天悅不禁莞爾:婷烯姐姐可真是個小哭包,不過,還挺可愛的。
無聲地安慰了程婷烯一會,見程婷烯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天悅隻好打斷她:“小烯,别哭了,你該去醫院接受治療了,不然可就真的危險了。”
程婷烯這才勉強止了哭勢,想要起身卻痛得龇牙咧嘴:“我腿被打傷了,站不起來。”
語氣委屈極了。
有了人保護,心裡的委屈就能肆無忌憚地表達出來了。
天悅于是背對着程婷烯蹲下來:“上來吧,我背你去醫院。”
程婷烯輕輕應聲,雙手環住天悅的脖子,伏到了對方的背上。
天悅兩手拖住程婷烯的大腿,确定沒問題後起身跳上了周圍房屋的屋頂。
“小烯,龍樾醫院在哪個方向啊?你指一下路。”雖然那是天悅的醫院,但天悅這個路癡并不認識路,而她現在還不能帶着别人瞬移,隻能問程婷烯了。
程婷烯擡頭環視了周圍的建築一邊說一邊指出标志性的建築:“先到那邊最高的居民樓,能看到一棟商場大樓,從商場大樓樓頂就能看到一個巨型的廣告牌。醫院的牌子就在廣告牌旁邊。”
天悅在程婷烯說完後就開始在各個樓頂奔跑起來,時不時跳起,躍到另一棟樓的樓頂。
天悅移動的速度很快,但是程婷烯沒有感到一點颠簸。慢慢平靜下來後,程婷烯才注意到天悅身上竟穿着柴犬套裝的睡衣。
緊貼對方背部的地方可以明顯感覺到睡衣的濕意,以往熟悉的清香的奶味此刻帶着一絲淡淡的汗味,無不透露着對方的狼狽。
她的神應該永遠整潔幹淨、永遠衣着華貴、永遠從容淡定的,現在居然因為她而汗流浃背,因為她而焦急狼狽,甚至穿着睡衣跑到異國他鄉。
心痛的感覺瞬間蓋過了身上傷口的疼痛,程婷烯鼻頭發酸,忍不住把臉埋到天悅頸間,以此遮掩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緒。
天悅從程婷烯的動作中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溫和地問道:“怎麼了?已經沒事了,不要怕,小烯。我會保護你的。”
“嗯。”程婷烯悶悶地應聲。
此時天悅已經帶着程婷烯到達了醫院的樓頂。直接下樓找了一間空診室,天悅把程婷烯輕輕放在診室的沙發上。
這家醫院是天龍集團開的,柳溪雲在天悅趕來時就想到程婷烯等人可能要療傷,于是找林樾通知這家醫院的院長把醫院清出了兩層的空間給天悅等人使用。辦妥後,林樾直接發消息告訴了天悅。
天悅想要找醫生給程婷烯做手術,但現在醫院的外科醫生在給陸君竹等人做手術,一時也騰不出醫生來給程婷烯處理傷口。
于是天悅隻能決定由自己來給程婷烯處理傷口。
雖然她是醫學理論王者,但是在實踐上天悅最多隻給小動物處理過傷口,這還是第一次給人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