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白澤堅持半個多月的時候力竭,最後的自爆幹掉了方圓數百萬裡所有的瘴物,而已經堅持了一個多月的鐘情,現在也即将力竭了。
援軍始終沒有到,或許根本沒有援軍,因為每一個戰力都已經奔赴戰場了。
又解決一隻通神境的瘴物,鐘情身形不穩地倒下,将劍插進地裡才能勉強支撐着身形單膝跪着。
周圍的瘴物才不管鐘情力不力竭,它們隻知道将周圍的活物都殺死,隻知道毀滅周圍的一切。
鐘情還活着,它們就要沖過去撕碎她。
鐘情才剛跪下,周圍的瘴物就已經鋪了上來,沒有一點力氣的鐘情根本沒辦法反抗,隻能任由瘴物傷到自己。
傷勢漸重,瘴氣侵染,鐘情感覺自己的記憶都模糊了,腦子裡隻有毀滅的沖動,頭痛到炸裂時,鐘情忍不住笑了:“真是的,連走馬燈都不讓我過一下啊。”
忍着受傷積攢了一些力氣,鐘情将自己的本命劍放到胸口,嘴裡低低念出一串串咒語,本命劍随着咒語發出越來越強烈的光亮。
天悅知道鐘情要幹什麼,鐘情之前在戰鬥的時候就畫了法陣,天悅認得,那是增幅法陣,能夠極大增幅法術的威力,想來鐘情是要将自己自爆的威力發揮到極緻。
而鐘情正在念的咒語是三種禁術,一種是能短時間内大幅提高修為的禁術,一種則是将武器和□□獻祭的自爆術,還有一種是威力最大範圍最廣的封印術。
鐘情就不打算用普通的自爆術,她要用禁術先提高自己的修為,用更高修為自爆威力會更強,然後她還要用禁術獻祭來使用出威力翻倍的自爆術,進一步提高自爆威力,最後再通過法陣增幅自爆威力,這樣自爆至少能比普通的自爆威力翻數百倍以上。
她要用這最後的自爆,将所有的瘴物都解決。然後再用那最後的封印術,将所有瘴物的屍體和瘴氣都封印在這裡。
隻是用了禁術,鐘情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比如她的靈魂會因為禁術受到天道法則的懲罰,必須經受很長一段時間的業火灼燒和天雷懲戒才能再有轉世的資格。
宇宙中大部分人都知道血夜帝國最後的大将軍鐘情死于滅世之災,曆史中的記載隻是鐘情跟瘴物同歸于盡了而已,卻沒有具體說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現在看着鐘情一個通神境巅峰的強者,竟然要如此慘烈地死去,天悅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随着禁術的施展,鐘情的修為不斷攀升,最後一舉突破了虛無境的大關。
現代宇宙的平均水平隻有玄真境,地宗境仙策境已經算是極其強大的存在了,易心境都已經變成傳說了。因為太久沒有易心境以上的強者出現,逐漸的世人都以為易心境就是修煉的最高境界,隻有極少數研究遠古時期曆史的學者才知道曾經還有奉天境、通神境、虛無境強者的存在。
但是那些學者也隻是知道有這些境界的存在,卻不知道這些更高的境界到底代表着多麼強大的力量。
原本天悅也不知道,這些境界到底有多強,但是這個幻境中的鐘情讓她長了見識。
通神境巅峰的鐘情,哪怕是實力比原來翻了好幾倍的瘴物都沒有是她對手的,隻能靠數量硬耗死她。而虛無境呢?比通神境更強的虛無境有多強呢?
以前天悅沒有概念,現在有了。
突破到虛無境的鐘情,光是溢出的能量餘波就讓附近的瘴物灰飛煙滅了。
突破到虛無境的餘波又消滅了一大波瘴物,以鐘情為中心的區域一瞬間都空曠了。
隻是可惜,境界突破隻是實力變強了,并不能讓鐘情的傷勢恢複,最主要的是,鐘情被瘴氣侵染,就算現在修為再強,也沒有任何活的希望了。
修為攀升到虛無境後提升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等到提升徹底停下,鐘情低低地笑了一聲:“原來這就是虛無境的實力啊,難怪程煜和少主那麼厲害呢。”
下一刻鐘情獻祭了自己的□□和本命劍,随後爆炸轟鳴,爆炸引起的強光刺得天悅睜不開眼,再睜開眼時,所處的星球已經化為了灰燼,隻有一些大塊點的灰塵遊蕩在宇宙中。
虛無境強者自爆本就威力強大,再通過禁術和法陣的增幅,不隻是所在銀河系,附近的上百個銀河系也全部被炸成了灰燼,範圍更遠一些的地方也被波及得七七八八。
附近的銀河系中血夜帝國的軍隊似乎早已全線潰敗,這些個銀河系早就成為了瘴物肆虐的死地。既然這些地方已經被瘴氣和瘴物毀掉了,被鐘情炸掉還免了那些瘴物跑出來的風險。
隻是這幾個銀河系的瘴物雖然都被炸死了,但它們身上的瘴氣卻不會消失,依然存在于這幾個銀河系所在的區域,但鐘情最後的封印術将瘴氣和瘴物們的殘渣盡數封印,竟真讓這部分宇宙恢複了平和。
鐘情作為爆炸的源頭,自然是炸得屍骨無存,早就成了宇宙中的塵埃,不過這也避免了她變成瘴物,在滅世之災中,這樣的死法甚至算是善終了。
天悅以為随着鐘情的死這幻境就會結束,畢竟這次幻境的主要内容似乎就是圍繞鐘情死前的經曆展開的,以主人公的自殺結尾似乎很合理。
但幻境意外的沒有結束,天悅又隻能看不能真正在幻境裡做什麼,于是隻能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這一片宇宙中飄蕩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一些馬車到了這裡,讓天悅又來了精神。
這馬車當然跟現代的馬車不一樣,而是由能在宇宙中奔跑的馬鹿拉着的,馬鹿這種妖獸在現代已經很稀少了,而且消除失重狀态并提供氧氣的法陣早已失傳,因此現代已經沒有這種能直接在宇宙中穿行的馬車了,要在宇宙中穿行,就必須用航船,不過速度比血夜帝國時期的馬車要慢許多就是了。
天悅看着駛入鐘情死亡地點的幾輛馬車,心中疑惑:這是,打掃戰場的到了嗎?
畢竟鐘情的自爆那麼浩大,這裡的瘴物都死光了,相信血夜也不會再往這裡派援軍了,那還會來這裡的估計就隻有打掃戰場的收尾人員了。畢竟如果不确認一下瘴氣和瘴物都被封印了,以後萬一又出大問題就糟糕了。
果然,這些馬車裡下來了不少人,二話不說就開始檢查這裡的封印,确認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這些人穿着統一的服裝,用的是鐘家的封印術,天悅一下就能認出這些都是鐘家人。
話說鐘家也是挺慘的,或者說擅長封印術的家族當年在滅世之災中都挺慘的。因為他們擅長封印術,而瘴物又隻能靠封印解決,因此所有擅長封印術的人都上了戰場,而鐘家也一樣,所有鐘家人都上了戰場。
而滅世之災的戰場又何其慘烈,所有上戰場的都全滅了,隻有少數最後收尾的人活了下來,因此像鐘家這樣擅長封印術的家族基本都滅族了,沒滅族的活下來的人其實也都是旁支的旁支,對于家族真正獨傳的法術其實并不精通。
就是因為當年太多人死于這場災難,很多法術絕學都來不及傳下去整個家族就全滅了,所以現代很多法術都處于失傳狀态,空有傳說卻沒人會使用。
其中一個鐘家人指揮着其他人,似乎是鐘家目前的話事人,但這位話事人年輕的臉上此時卻充滿了哀傷:“君上,家主沒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其實就是鐘家的一個旁系子弟而已,鐘家的家主其實是鐘情,準确地說鐘情是目前鐘家唯一的嫡系了,其他嫡系早就在之前的内鬥和災難之中隕落了。現在就連鐘情都隕落了,那他們鐘家的嫡系一脈就徹底斷掉了啊!
嫡系已經全滅了,那麼鐘家的家主就得從旁系身上選,而這位年輕人就是被選出來的暫時家主。
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個旁系當上家主,他肯定高興壞了,但是現在他一點都不高興!
他當上家主意味着嫡系死光了,意味着鐘家式微了,那他當這個光杆司令有什麼用?這個家族都要衰敗了,他能高興才見鬼了。
而且現在災難當前,到現在已經死了很多人了,而鐘家還要一直派族人去戰場上進行封印,如果人不夠了,他也得跑到前線去,而且這個日子估計也不遠了,馬上就要死的人了,當不當家主也沒什麼好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