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總。您戀人好像不太高興呢。”君禦臣喝着紅酒:“他生性不愛笑。”
“我去趟衛生間。”陸清舟和君禦臣多待一秒都覺得窒息,借故跑到衛生間。
那幾天陸清舟異常煩躁,也學會了抽煙,君禦臣沒有幹預他,隻是把他的煙全都換成了國外的水果煙,不含一點尼古丁的。
陸清舟不知道,還以為所有的煙都是這種甜滋滋的。
“唉……”陸清舟抽出一根香草味的。手剛插入口袋才發現沒有拿火機。
“咳。”君禦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
他點燃一支煙走到陸清舟面前俯下身,兩根煙頭接觸在空氣中散發出煙燎味。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參加他們的訂婚宴嗎?”
陸清舟冷笑:“君總的思維正常人理解不了。”
“我希望和你也有這麼一天,小乖。我想和你訂婚。”
“定呗。你想幹嘛幹嘛。我有選擇權嗎?”陸清舟将煙掐掉扔進煙灰箱,洗了手準備出門。
君禦臣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你每天半死不活的樣子,是我對你不好,還是你心裡有别人。程瑤?我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那條心。你隻能臣服我。”
陸清舟覺得好笑:“君禦臣,你聽聽你用的詞。臣服……我是你養的狗嗎?你以為你是上位者,那就試試。我保證最後被操控的是你。”
“你哪來的自信陸清舟。”
陸清舟直視着他的眼睛:“很簡單。你喜歡我。”
“……”
他這句話戳到了君禦臣的軟肋。
“很好。很好你……我是喜歡你,所以你現在得服侍我。懂了嗎?跪下幫我。”
“幫你什麼。”
“戀人之間應該做的事。”君禦臣強行按下陸清舟的頭。
“我不要!放開!”
“陸清舟。你别逼我。你的朋友,你的家人,我可了解的一清二楚。你想清楚。”
“……”陸清舟隻得委曲求全向下跪。
衛生間裡人流斷斷續續,沒有人注意到陰暗的雜物間裡發生的龌龊。
陸清舟對這種事已經麻木了,這麼多年了,陸清舟依舊沒有掌握技巧,他報複似的輕咬厮磨。衛生間的氣息逐漸渾濁。
事畢,君禦臣擡起他的臉:“服了嗎?”
陸清舟扯了張紙擦擦嘴角,出去洗了把臉把自己收拾幹淨:“不服。”說完揚長而去。
“……”君禦臣沒轍了。
二人重新歸座,陸清舟依然悶不作聲的吃甜品。
君禦臣想出陰招治他:“小乖,你是不是想吃蝦?”
君禦臣将八仙桌上的小龍蝦轉了過來,戴上手套給陸清舟剝好。
“哇!君總好體貼啊!”衆老闆笑着打趣。
“……”陸清舟側目看着君禦臣,握着筷子的手氣得發抖。
看到陸清舟終于有了一點情緒波動,君禦臣以外自己總算是占了“上風”:“怎麼小乖不喜歡嗎?”他湊近陸清舟耳邊輕聲道:“現在服了嗎。”
“不服。”陸清舟夾起蝦仁放進嘴裡。
“陸醫生,你是不是會談鋼琴?上去給新人彈一首《夢中的婚禮》呗。”鄰桌的一位女總裁起哄陸清舟。
君禦臣看見陸清舟脖頸處已經浮上一層紅疹,忙拽着他起來:“他不太舒服。舟舟,我帶你去醫院。”
“你裝什麼!”陸清舟吼了一句。
在場瞬間鴉雀無聲。賓客們都回頭看着這個兩頰通紅的青年。
“我彈。我可以彈。你滿意了?”陸清舟掙脫君禦臣上了禮台坐在鋼琴前。
指尖流瀉出《夢中的婚禮》……他突然想起了多年前演會廳的那個會擁自己入懷的青年。
“宴宴,我想你了……”
随着周圍人員的尖叫,陸清舟倒在了琴架前,昏迷之際他看到了坐在慌亂人群中的君禦臣,隔着衆人的皮鞋,陸清舟看見這個衣冠禽獸竟然在哭。
也就是在那一刻,陸清舟明白,君赴宴徹底不在了。随之散去的,還有他青春期所有的悸動,以及他和君赴宴之間那些平平淡淡的溫存,取而代之的隻是越來越徹骨的恨意。
這不能怪自己,是君禦臣一點點把彼此間的愛意消磨殆盡了。
此刻的陸清舟看着正和肖傑喝酒的君赴宴,緊了緊拳。
他,真的改了嗎?還是說依舊是個衣冠禽獸?
“舟舟。那天怎麼沒有接我電話。在忙嗎?”程瑤舉着酒杯将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
“嗯……在忙….”陸清舟不好說出昨天晚上和君赴宴做了一夜沒顧得上看手機的事。
“沒事。也沒什麼。祝舟舟幸福。”程瑤微笑。
肖傑一看見程瑤立刻兩眼放光:“瑤瑤你來啦!”
程瑤被肖傑纏怕了,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肖傑一個熊抱差點把程瑤撲倒。
“瑤瑤我們去喝酒!讓我見識見識你的酒量。”
“不不不!”
肖傑推着連連擺手的程瑤:“來嘛來嘛!是個男人就喝!”
坐在高位的君至善本來正在和賓客交流,卻被程瑤撒了一身的酒。
“對不起先生!”程瑤慌忙道歉。
“沒事沒事。”君至善擡頭看見程瑤眼睛裡的那枚紅痣,愣了一瞬。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程瑤來不及回話已經被爛醉如泥的肖傑扯走了。
君赴宴招待完賓客後,坐到了陸清舟身邊,在桌下悄悄拉住他的手。
“???怎麼了?”
君赴宴歪着頭看着他:“沒怎麼。想你。楚警官,你談戀愛了沒有?”君赴宴一臉狡黠,順便側目看了看陸清舟的反應。
“沒有。怎樣?”楚辭有些挑釁。
“不怎樣。不太爽。”君赴宴依然是笑着,隻是眼神已經變了感覺。
楚辭不吃他那一套:“正巧。我看着你也不太爽。”
陸清舟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捧起君赴宴的臉吻了吻他的鼻尖:“怎麼了?楚警官是我的朋友。宴宴不是說過不幹涉我的交際圈嗎?”
“我聽你的。”君赴宴絲毫不回避去吻他。
“……我先走了陸清舟。你倆慢慢親哈。”楚辭轉身就走。
“行了。人都走了。”陸清舟推開君赴宴,自顧自去吃菜。他這一瞬間的冷漠讓君赴宴分外熟悉。
一小時後賓客散去,肖傑和程瑤已經喝的人事不知。陸清舟沒有喝酒,開車送程瑤回家。
肖傑坐在後座抱着暈暈乎乎的程瑤放聲大哭:“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君赴宴,你相信愛情嗎?”
君赴宴在副駕上扶額:“吐車上兩百。”
“君赴宴!你騙走了我們的小白菜!老子心裡苦啊!”
君赴宴回頭質問:“我怎麼就成騙了?”
肖傑口無遮攔:“就是騙!但是你是個好人,比君禦臣那貨好多了,隻要你對清舟好,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肖傑說着打開車窗吐。
“媽的我的新車!”君赴宴爆粗口的樣子逗笑了陸清舟。君赴宴還有如此接地氣的時候呢。
在君赴宴和肖傑兩個人罵罵咧咧中,陸清舟将車停到了一所老舊小區。
陸清舟扶着半睡半醒的程瑤,君赴宴背着依然在罵罵咧咧的肖傑上了三樓。
程瑤家簡單的兩室一廳。君赴宴把肖傑抛屍似的扔到了床上,而後坐在沙發上整理衣服。他看了看手表,晚上8點,已經等不及和陸清舟去公司了。
陸清舟不像君赴宴那樣暴躁,正小心地給程瑤蓋好被子。
“舟舟。你不是問我喜歡誰嗎?我現在告訴你……”
陸清舟覺得在别人醉酒後聽這些私事不太好。
“别說了瑤瑤。我去給你買醒酒藥。”
“我,我喜歡君禦臣…..”
“???”陸清舟握着被角的手一滞。
“咳咳咳!”君赴宴剛喝了一口水,結果被程瑤一句話吓得全噴了。
“舟舟,我在學生時代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你。但那天他把我關進衣櫃。我看到他對你……舟舟,從來沒有一個人會掐着我的脖子說愛我。”
君赴宴已經聽懵圈了。
陸清舟倒沒有很震驚,他甚至知道,程瑤第一次喜歡君赴宴根本不是被關在衣櫃那晚,往前追溯,在學生時代程瑤已經有那樣的傾向。
陸清舟回頭看了一眼完全呆若木雞的君赴宴,安慰程瑤:“這是缺愛導緻的。瑤瑤,其實你和君禦臣倒真的是同一種人。但是他不配,君禦臣配不上任何人。”
“走了舟舟我們回家。”君赴宴起身拽陸清舟。
這時突然手機一響,陸清舟打開短信:您的DNA結果已出,陸清舟,陸晟,顧念慈:無血緣關系。
程瑤已經完全不省人事了,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君赴宴事後。
他伸出手從後面抱住這個已經訂婚的男人:“今晚留下陪我。一晚就好。”
???君赴宴已經吓傻了。
陸清舟看着君赴宴的眼神滿是失望,握着手機的手劇烈顫抖,雪紡窗簾被晚風撩的如騰空白鴿,陸清舟突然很想大哭一場。他已經壓抑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