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
教室裡的空氣染上一層暧昧的色彩。擁吻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的。
君赴宴一開始隻是蜻蜓點水般的輕觸對方的嘴唇。可短暫的眼神觸碰,欲望立馬成脫缰的野馬,瞬間将兩人淹沒。
表白計劃很順利,陸清舟過于天真了。下一步計劃是綁架。但此刻君赴宴吻着他的仇人,手卻微微顫抖,似乎想将對方揉進骨血。
該死。哪有對仇人硬了的……
君赴宴在唇齒交纏間說道:“我海選通過了……節目組邀請我了……”陸清舟微微喘着氣,眼神有些迷離:“我知道,我看到新聞了。”
君赴宴将吻移向陸清舟的耳垂:“過幾天……和我去西安吧……就當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陸清舟仰起頭回應着他的吻:“你求我。”
君赴宴一把将他抱到桌上,擡手探入毛衣裡層:“求你。”
陸清舟腰線一縮,輕哼了一聲。
“寶貝……”
“不行。太早了……”陸清舟推開那雙停留在他腰間的手。
“……”君赴宴心裡冷笑,又将注意力轉移到他的唇上。
在這一方小小的教室裡,他們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熱烈的青春,近在咫尺的夢想,悸動又克制的愛戀……
陸清舟永遠不會想到人心可以晦澀到什麼地步,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悄然轉動,将他推向未知的深淵。
*
從學校出來後,君赴宴沒有騎自行車,就在校門口打了的士。
出租車裡,正播放着《籠》這首歌,那歌詞比較刺耳:“為何絢爛叫人撲空,為何愛我者予我牢籠。為何等待都徒勞無功,為何囚人者也像困獸。”
陸清舟本來趴在窗邊看街景,聽到歌後随口說:“又是這首歌,最近很火。好像叫……《籠》?”
司機操着一口四川口音說道:“對頭,這是那個《消失的她》裡頭的歌。可憐哦,那女娃子被人算計,還是被最愛的人算計。最近這個電影火慘咯,小夥子,談戀愛一定要擦亮眼睛噻。别被騙咯噻!”
“謝謝叔叔!”
陸清舟靠在君赴宴肩頭:“改天我們也去看看這個電影吧。我看過剪輯,好像是男主騙女主去看海底星空,然後把她殺”
“我不想看。”君赴宴推開陸清舟。
???陸清舟對他的動作有些疑惑。
“不是。”君赴宴回過神來:“你高考完我們再看,好不好?”
“嘿嘿。嗯!”陸清舟重新摟住君赴宴,貓似的黏了過去。
車停在了仙綢莊口,君赴宴如往常一般護送陸清舟回家。與往日不同的是,他們之間多了一個牽手的動作。
曾經的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即便有比牽手更親密的舉動,在“友誼”“兄弟”這層保護膜下,兩人相處起來也是自然無比。可今夜,當他們正式成為戀人,氣氛卻陡然變得微妙起來。
二人十指相扣,一步一步地踏過青石闆路。黑暗像是一塊巨大的幕布,遮住了君赴宴的所有表情,隻聽到他的腳步,每一步都似有千鈞重。
“宴宴,你握得太緊了……我有些疼。”陸清舟紅着臉,小聲提醒。
君赴宴像是從夢中驚醒,趕忙松開手:不好意思……”
“沒事哦。”陸清舟臉蛋紅撲撲,低下頭輕輕勾住他的手指。
不知不覺,兩人已走到陸家那座二層小院前,顧念慈早早就打開門院燈。
“早點睡。明天全國三模了。”君赴宴把書包從肩上取下交給陸清舟,揉了揉他的頭發。
“好!”陸清舟跳起來,摟住君赴宴眨巴眨巴眼睛:“你不吻吻我嘛?”
君赴宴微微側身避開,聲音有些低啞:“剛剛教室裡已經吻的夠多了。下次吧。”
“哦……”陸清舟有失望,背上書包磨磨蹭蹭轉身。
“舟舟。”君赴宴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嗯?怎麼了?”
君赴宴目光急切,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考慮好了嗎?你真的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嗎?其實……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的。”
“不後悔。我說過,我喜歡你。”陸清舟說完,在君赴宴的臉上落下一吻,随後飛跑進家門。
君赴宴愣在黑暗之中,那少年的藏青色校服和酒紅色書包,在夜色中晃疼了他的眼睛。
“爸媽我回來啦!”
“放學啦,今天怎麼這麼遲?”顧念慈端着雞湯和一些補腦的夜宵,從廚房走出來。
“宴宴來遲了。我在學校等他呢。”陸清舟邊說邊跑進衛生間,洗完手後,對着鏡子輕輕擦拭有些腫脹的嘴唇。
陸晟今天難得不加班,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醫學雜志:“宴宴風雨無阻接了你一年,這孩子是個實誠人。别看他平時一言不發,有時候讨論一些話題,倒是很有主見,殺伐決斷很有氣勢,以後肯定有大出息。”
“對呀,宴宴可厲害啦。他最近還練散打,買了拳擊袋呢。”陸清舟喝着雞湯,青澀懵懂的愛情啊,一說起君赴宴就兩眼亮晶晶。
君赴宴練拳的地方是他們的秘密基地。陸清舟常常一邊背着單詞,眼睛卻不自覺地往那半掩的鐵門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