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荷裡斯，即使亞瑟最開始組建圓桌騎士團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我們互相殘殺，以此來找到聖杯，你也不在乎是嗎？”高文握劍的右手看準某個間隙靈巧地挑開加荷裡斯的劍，神色凝重。

“我說過了，聖杯會怎樣與我無關。”加荷裡斯往後退兩步站穩，“我現在想做的，隻是肅清你們這兩個叛徒。”

“蘭斯洛特的事情我無法替他決定，但——”高文停頓了一下，“我可以決定自己的事情。”

他當下有個決定，但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想到臨走之前蘭斯洛特對自己說的那句“深度1公分”，他突然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你早就看出來我會這麼做了嗎，蘭斯洛特……

高文苦笑。

但是抱歉啊，1公分是遠遠不夠的。

“什麼意思？”加荷裡斯皺眉看着他。

“你剛才說，你現在想做的，隻是肅清我們。”高文垂下握劍的手，緩緩朝加荷裡斯靠近，“如果你實現了這個願望的話，接下來你是不是就會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了？”

“用不着你來操心。”加荷裡斯重新舉起劍。

“你會的。”高文沒有停下腳步，看着離劍尖越來越近的高文，加荷裡斯沒有舒展的眉頭越皺越深。

“那我覺得其實也沒什麼了，由你去做和我去做其實都一樣。”高文微笑了一下，“不如說，或許你更适合去做，雖然你這人吧，有許多奇怪的癖好，但大是大非還是能分清的，而且，直到現在我還對今後會和亞瑟對抗這件事感到有些抵觸，但如果是你的話——”加荷裡斯的劍已經刺進了高文的胸口，高文微笑的表情有一絲絲的扭曲，但很快恢複了自然，“一定能夠毫不猶豫地和亞瑟對抗吧。”

“想用這種方法來試探我？”握劍的手上傳來了刺穿□□的觸感，但加荷裡斯的右手依舊紋絲不動地穩穩端着。

“是道歉。”高文的臉色開始顯露出蒼白。

差不多已經到1公分了吧……

“傑蘭特的事情，真的是非常抱歉。”高文慚愧地低頭，腳步卻沒有停下。

2公分。

“傑蘭特和你的關系一直很親近，你應該是一直恨着我的吧。”高文沒有解釋自己是無心殺死傑蘭特的事情，“有的時候我也會想，如果傑蘭特還在的話，或許圓桌騎士團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加荷裡斯地手往前送了一點。

5公分。

“如果他還在的話，說不定大家就能齊心協力，一起對抗亞瑟了……”高文變得恍惚起來，額頭開始冒出冷汗，臉色也越變越差。

人的胸口到底有幾公分厚呢？

“但是他已經不在了，你殺了他。”加荷裡斯咬牙。

“是的，傑蘭特已經不在了，隻剩下我和你，還有蘭斯洛特和帕西瓦爾了……”高文快要邁不動腳步，“不，很快我也會不在了。”

加荷裡斯死死地握住劍柄。

“接下來的，就要麻煩你了。”高文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劍尖穿透後背的表皮露出到空氣了，鮮紅的顔色仿佛剛包餐之後的吸血鬼獠牙一般。

加荷裡斯睜大雙眼，猛地一下抽手，劍身迅速從高文身體裡撤離，帶出了一大灘鮮血，還有鮮血不斷從窟窿裡湧出。

“我沒興趣成全一個一心求死的懦夫。”加荷裡斯冷冷地說。

高文捂着傷口，勾了勾嘴角。

蘭斯洛特，你真的是很厲害啊……但這次我可能……

“我想在最後到蘭斯洛特那邊去……”高文對加荷裡斯說。

“請便。”加荷裡斯讓出一條路來。

高文把劍當做拐杖一邊走一邊拄着，身體逐漸變冷，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蘭斯洛特，你說得對，加荷裡斯他……

重力拉着他往地獄前進，高文再也支撐不住地倒下。

“啧，煩死了！”加荷裡斯伸手接住倒下的高文，然後放下劍，另一隻手覆蓋在他傷口的部位，低聲頌念着什麼，覆蓋在傷口上的那隻手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過了一分鐘，等到加荷裡斯把那隻手移走的時候，那個傷口已經不再往外流血了。

加荷裡斯看着被鮮血染紅的高文，用力捶了一下地面。

那是他的異能，據說治愈系的異能在全世界範圍内都是很少見的，可難得擁有這樣能力的他，卻一次也沒有保護好圓桌騎士團的同伴們。

如果擁有這個異能的人是傑蘭特的話……

——————人魚之聲十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