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定在了洄州影視城的京瀾會館,庸執非開車,後邊坐着顧佑和林沅。
庸執非剛被這倆人氣得半死,這會兒還得當司機,一路上都不痛快。
顧佑怕真把庸大經濟氣着了,主動服了個軟,趁着紅燈的空檔輕聲開口:“庸哥,林沅現在還不太懂這些,你就算強行把他簽下,他也不見得能做好,等我進組了讓他跟着看看,要是覺得有興趣,他願意進這行,你再把人簽了不是更合适嗎?”
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就算是星探,也得經過當事人同意了才能把人簽了,沒有單方面強買強賣的道理。
再者說簽人也不是隻看臉,還要看天賦,看興趣,看市場,看雙方的意願。
背調的流程一個都不能少,确定沒什麼大問題,才能把人簽了。
不然辛辛苦苦幾個月,好不容易把人捧紅了,演員被爆出一個大雷點,那公司就别活了。
庸執非自然也明白這些,他就是一時被林沅說的話氣得不輕。
這會兒顧佑給了台階,他哼哼着也就下了,“你說的也對,是得看看再說,不過他也忒護犢子了,瞧着低眉順眼的,說話太噎人。”
顧佑笑了笑,“就是太護着我了,其實還是挺乖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庸執非懷疑他對‘乖’這個字有什麼誤解,這小崽子端的一副聽話的模樣,跟他說話卻清清冷冷的,疏離又冷淡,高嶺之花似的。
庸執非都懷疑,如果顧佑不在,林沅大概理都不理他。
正好紅燈過去了,庸執非重新啟動車子,眼睛往後視鏡裡瞄了一眼,瞧見小崽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顧佑旁邊,低垂着眉眼,捧着水杯往顧佑嘴邊喂。
庸執非看的驚奇,正要提醒他顧佑不習慣被人這麼親近,就見顧佑十分自然的就着人的手喝了一口。
得,庸執非深吸了一口氣,低低的罵了一聲髒話。
顧佑沒聽清,林沅倒是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審視,大概是聽到了。
庸執非隻好閉上嘴,憋屈的認真開起車來。
車子在六點四十分準時停在了京瀾會館門口,他們約的七點,但提前二十分鐘是誠意,也是對奚安的尊重,庸執非讓顧佑先去訂好的包間,自己去跟經理核對菜單。
等他打點好回包間時,時間已經到了六點五十,庸執非有點想去門口接一下,顧佑攔住了他。
“剛剛左棋給我發消息,”顧佑臉色有點不好,“說他和奚導在一起。”
“什麼?”庸執非沒忍住叫了起來,“他跟奚導在一起?什麼意思?他想截胡?”
顧佑現在對左棋沒有太多的情感,隻有一些生理性厭惡,他皺了皺眉,說:“截胡倒不至于,奚導也不會因為他三言兩語就改了主意,隻怕是有角色定了他。”
左棋上次打電話時隻說他也在争取這部戲,顧佑沒理他,現在看來,大概是知道男主的角色沒希望了,他退而求其次争取了旁的角色。
“一會兒他來了你别吵架,”顧佑叮囑道:“他能來,八成奚導也是看好了的,再說了,當初我和他的事鬧的很大,奚導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時候把他帶過來,應該還有别的考量,咱們不要多事。”
庸執非每次碰到左棋兩人都要吵起來,顧佑如今隻當對方是個陌生人,況且今天是為了跟奚安聊一聊劇本的事,他很不希望再因為左棋的緣故鬧起來。
“害,我是那麼不懂事的人麼?”庸執非懊惱的看了眼手機,“也怪我提前沒打聽好,早知道他也跟着來,我就跟奚導約别的時間了。”
他說着又拍拍腦袋,後知後覺的喊道:“他給你發消息做什麼?耀武揚威嗎?你們還有聯系?”
不怪庸執非擔心,實在是顧佑這人愛心軟,左渣男又綠茶,委委屈屈的道個歉,再掉幾滴眼淚,顧佑就不舍得生氣了。
每次都說左棋還小,庸執非就不明白了,二十三了還小?當自己三歲呢?
不過他也知道顧佑大約有一種想把對顧聿的虧欠轉到左棋身上的意思,顧佑當局者迷,可庸執非看得清。
他能看出來顧佑對左棋沒什麼情愛的想法,更多的是一種控制欲與責任。
可顧佑能有種寄托,也是一件好事,要不是左棋太貪心,庸執非也不是不能忍他。
要說顧家當年的事庸執非多少也知道一些。
顧之術同江滢屬于商業聯姻,但先婚後愛,感情很好,尤其是顧佑出生以後,兩個人的感情更勝從前。
但江滢身體不好,又因為生産傷了根本,時常病殃殃的,顧之術一直覺得是顧佑的出生造成了江滢這種現狀。
為了不讓江滢過多操心,顧佑很小的時候就被顧之術送到了國外,美其名曰要他自立,要他接受更加精英的教育。
顧佑從小在國外長大,對于親情方面很是淡薄,顧之術說因為他的出生才會讓江滢身體差成這樣,他就很少回來,即使回來待幾天,也不過是自己做自己的事,顧之術煩他,他也不想去給人添麻煩,隻在江滢想見他的時候才會回家露露面。
最關鍵的是,顧佑十歲的時候顧聿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