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伸出的小觸角沒有得到懲罰,隻被這樣簡單的打趣了一句,林沅有些很小很小的興奮,他擡頭看着顧佑的下巴,小聲說道:“是有一點點搖起來的。”
他這樣子真的太可愛了,顧佑有些想給他一根骨頭讓他叼着。
“真把自己當成小狗了?”
顧佑這樣開了句玩笑,誰知道說完林沅竟然點了點頭,臉色有些紅潤的說道:“您想要一隻小狗嗎?”
顧佑有些受不住了。
這人為什麼能一邊害羞成這樣,一邊還能說出來這樣露.骨的話?
林沅的眼睛很亮,此刻圓溜溜的看着顧佑,明明是很精緻很能魅惑人的相貌,該叫人忍不住親親才是,偏偏他這樣看着人的時候隻想叫人摸摸他的頭。
顧佑這樣想,也這樣做了,又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支鋼筆,橫着遞到了他嘴邊,很溫和的商量道:“咬一會兒可以嗎?”
林沅的眼睫毛顫了顫,顧佑覺得自己大概有些過分了。
他剛要把手收回來,林沅的嘴唇忽然碰到了他的指尖,顧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把鋼筆叼在了嘴巴裡。
林沅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睛,顧佑終于回過神,然後笑了出來。
他心情極好的坐起了身,熬大夜的疲憊好像一瞬間都被清空了,桌上放着的雞湯的确很香,顧佑拿起小碗喝了一口,又看向林沅,誇道:“好乖。”
顧佑就沒見過比林沅還要聽話的人,即使是這樣帶有一點點侮辱性質的動作,他也做的這樣心甘情願,顧佑懷疑自己遲早要被林沅慣壞。
大晚上的不能吃太多,而且顧佑已經餓了很久,這會兒胃裡早沒了感覺,他隻喝了一小碗就放下了。
林沅已經含了十分鐘了,嘴角有點津液流出來,顧佑看了看,伸手抽了張紙,幫他擦掉了。
又問道:“還咬得住嗎?”
一般人這時候就算咬的住也該撒個嬌說不行了,可林沅是個腦筋很軸的小封建,他隻是猶豫了一瞬,就對顧佑點了點頭。
意思是還堅持得住。
顧佑有些不忍心了,歎了口氣,伸手把他嘴巴裡的鋼筆拿了下來。
“咬的住也不咬了,又不是要罰你,怎麼還強撐着呢?”
嘴巴裡的東西終于被拿開,林沅才覺出下巴酸脹的厲害,他對顧佑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強撐,是還可以咬的。”
顧佑輕笑了聲,有心讓他放松一下,便開玩笑道:“舍不得拿走?又不是骨頭,真的這樣喜歡?”
這是在說他像一隻小狗叼着骨頭不肯松口了。
林沅輕輕低了低頭,說沒有。
他知道顧佑在開玩笑,也知道顧佑沒有羞辱他的意思,因此即使是這樣的話,這樣的事,他也很願意配合,他想讓顧佑高興一些。
顧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開口說,“我發現你現在不怕我了。”
不怕嗎?林沅聞言下意識顫了顫,沒有影衛會不怕主人。
這會被認為是忤逆、是犯上、是不敬。
“我……”林沅的臉色有些白,跪坐的姿勢瞬間被糾正成了很規矩的跪姿,“主人,我、這些天我是有些放肆,剛剛、剛剛還對您不敬,但我沒有不臣之心,我可以接受責罰,您不要生氣。”
他看起來吓的又要把觸角縮回去,顧佑連忙安撫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怕是好事,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
況且林沅不怕了也還是聽話的,顧佑就沒見過比小封建還要乖的人。
“我隻是說,你不怕我了,是一個很大的進步,我要給你獎勵。”顧佑笑着誇他。
林沅小心的擡起眼,“獎勵?”
不怕主人了,還會得到獎勵?
難道不該是懲罰嗎?刑罰加身才能讓人長記性,才能叫他知曉主人的威嚴不可侵犯。
這是古往今來的慣例。
沒有主人會希望自己的下屬是個忤逆犯上甚至毫無敬畏之心的野狗。
林沅不敢再放肆,反而跪的更加恭敬了。
顧佑有些無奈,“真的是獎勵,沒有在試探你,阿沅有什麼想要的嗎?”
林沅垂着眉眼,很恭敬的回道:“回主人,林沅沒有想要的東西,能在您身邊,就已經是您給林沅最大的賞賜了。”
是很規矩的回話,顧佑有些頭疼。
他從沙發上下來,盤着腿坐在林沅跟前,認真糾正道:“是獎勵,不是賞賜。”
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與恩賜,隻是很單純的、顧佑想給林沅的、獎勵。
林沅迷茫的擡起眼,很明顯沒明白這兩者之間的區别。